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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馬來西亞] 莊華興/梁放跨族群小說的國家與美學雙主體追尋(下) [打印本頁]

作者: angel987    時間: 2014-9-13 06:56 PM     標題: 莊華興/梁放跨族群小說的國家與美學雙主體追尋(下)

梁放的寫作對「現實與歷史關照」做了良好的美學示範,展現了馬華現實主義美學的主體風姿。他寫砂華左翼鬥爭史和現實,但更在乎的是人在歷史洪流中的命運。在他筆下,左翼鬥爭和跨族群寫作的交揉帶出了國家主體追尋的主題,參照現有的馬華小說,梁放顯然走著一條殊途異路。吊詭的是,他的建國小說方起步,歷史已先一步終結(或終而未結),這也許預告了更驚俗傳世之作還在後頭。
! b# a4 T4 _- Itvb now,tvbnow,bttvb梁放以虛實兼並的筆法勾勒婆羅洲華人面對連續壓迫後的反抗,部分人因而走上革命的道路,但都爲反殖建國而奔走。小說主角半菜子(指混血者)「我」如被命運詛咒一般,懵懵然被捲進游擊隊伍中。「我」在時代風潮的推波助瀾下進了部隊,隨組織撤退到安全島。由始至終,他仿如失去自己,猶如婆羅洲在大歷史中的主體缺席,淪爲被殖民主義勢力蹂躪與踐踏的命運。
$ v& x/ Q9 u' h( F+ e  Bwww2.tvboxnow.com對於殖民主義,梁放固然有所批評,然而,他對革命武裝鬥爭也不見得寬容。小說中,「爸爸」曾以告誡的口吻說,「如果大家肯用心讀點歷史,從中借鑒,許多不必要的人爲災難都可以避免。這世間的一切,都一直在輪回。古往今來,多少智者已經參透的,都沒有讓庸庸碌碌的凡夫俗子記取。」對敘事者半菜子而言,那段經歷「幾乎是一種詛咒,我們並沒有逃過那種非常時代給擺弄了一番的命運,爸爸與我。」而小說楔子中一行短短的馬克思語錄尤其顯眼:If history repeats itself, first as a tragedy, second as a farce(歷史不斷重演,第一次是悲劇,繼而是鬧劇)。這或許是對人類社會最好的箴言,基本上也揭示了梁放回顧這次鬥爭的基本態度。可預見無論是直接或間接、表面或背地裏的反應,勢必另有一番說辭,譬如對某些情節的處理,真實性問題,對左翼鬥爭的基本認識問題等等,都可能被指爲不夠正確。
& O* a) L7 Y+ B$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一直以來追尋現實主義創作的梁放,如何面對這些質疑乃至責難,顯然是他即將面對的困擾,卻也不一定是小說家的問題。無可否認,梁放的目標仍在前方,《哭泣》的小收穫在在考驗著他在美學經營上如何與思想尋求平衡點,以及對小說文體、功能以至小說倫理的再認識。
- |% f9 B/ t0 ]5 kwww2.tvboxnow.com結合歷史文學,反思革命鬥爭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j0 |% O3 g# ]
《哭泣》嘗試把歷史與文學結合起來,無形中賦予小說一定的思想含量,說它是歷史文本化的典範之作並不爲過。其中的虛虛實實,都有小說作爲虛構文本的真實性。《哭泣》除了反思革命鬥爭的理想以外,更重要的主題是作者對族群沙文主義意識的再巡禮。當兒時玩伴建國(部隊名稱洪軍)的優越感被「我」挑戰時,即對「我」不留情面地大加奚落:你又黑又瘦。山芭佬,醜八怪!半菜拉子。然而,作者梁放的跨族群書寫最大的意義在於它開始脫離了傳統的華人敘事身份以及對他者世界刻板的認知,他的小說給我們提供一種全新的關照視角,把讀者帶出了過往的小說氛圍與經驗世界。小說家在文中處理的是華人如何從純粹的漢人情結到華人,再到半唐半拉的半菜意識。這是《哭泣》跟其他同類型寫作的最顯著超越,可以說是過去砂華小說中,書寫此類題材的集大成者。( {8 {/ D4 k. i  q0 B  n3 r
探討梁放的跨族書寫,有必要結合他的國家觀,方得以窺其全豹。面對兩位夾著赫赫聲名回歸書寫婆羅洲的同鄉——李永平與張貴興,梁放的書寫無疑的低調得多。梁放在跨族際書寫的時間上,出道之初就寫了《森林之火》、《龍吐珠》、《瑪拉阿妲》(前兩篇約寫於1985、第三篇寫於1986年正月),引起頗大的反響,惟一般從族群融合的觀點進行審視,並未注意到視角的轉移及其幽微的一面。《哭泣》中刻畫的華伊混血角色,在視角轉移和思維更新上呈現很大的跳躍。
, C2 x. {0 v4 f, \3 L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哭泣》是戰後砂拉越左翼建國抗爭史的一個橫切面。小說主要圍繞在一個華伊混血男孩、一個砂共女戰士和一個叫建國的華裔領導之間的愛情與理想糾纏的故事。梁放過去曾以短篇《一屏錦重重的牽牛花》和《鋅片屋頂上的月光》經營上述題材。不同的是,《哭泣》關涉一個更宏大的歷史敘事,作者在文中安排的華伊混血主角,似有意表明砂共抗爭是跨民族與跨文化的反帝反殖鬥爭。當然,小說與上世紀60年代本區域的左翼抗爭有密切的聯繫,在國際冷戰的大趨勢下,無可避免與北國的共産主義鬥爭發生關係。
6 e0 {6 v0 d, W$ }- e一旦書寫涉入非華裔人物,它必然存在某種程度的他者語境與視域,其中包括語言、價值觀、信仰、思考和行爲方式。一個作者的書寫成敗於此可見端倪,少數民族書寫的研究亦理應從此出發。否則,無論漸進式敘事策略的歸納,或書寫類型的歸類並無法擺脫本族中心本位的思維與心態。
3 ~; q* v( I1 B8 h公仔箱論壇《哭泣》中的敘事者,是砂華小說中所見最成熟的混血(半菜)敘述者,見證了砂華文學敘事技巧的新里程碑,尤其是華人小說語境的位移與傳統視角的超越。敘事者「我」的阿拜(伊班語父親之意)是個華裔,因在一次行軍中過度疲勞而仰躺著昏迷在小河上游的鵝卵石淺灘上,幸而被敘事者外公發現,救回長屋救治。後來與敘事者的伊班印代(母親)結合。值得注意的是,《哭泣》中的華土聯姻故事模式跟以往的漢人本位書寫大異其趣,在日常生活的互動中,族群邊界顯然已不復存在,這是梁放在地實踐(place-based practice)的大膽嘗試。除了阿拜、印代和敘事者「我」,還有「哥哥」——大姨媽因改嫁而由阿拜和印代帶著的獨生遺腹子,一家四口子,僅阿拜一人是華裔,可「我」在小說敘事中更習慣以「爸爸」稱呼,「阿拜」成了爸爸與「我」交談時的自稱。阿拜因爭取把砂拉越納入南方印尼的版圖,最終他的鬥爭與理想竟由自己的混血兒子繼承。跨族群寫作和國家建構的關係首次被納入砂華文學(或馬華文學)的寫作視界。1 c; o# e  Q# R  `) G
在各民族反帝反殖,渴望建國的年代,阿拜對未來的國民有清楚的認識與堅定的想法。對於親生的混血兒子,他讓「我」念了六年華校,畢業後「我」並未像小山鎮其他華裔孩子上大州府的華文獨立中學,而讓「我」轉到省會的英文中學。「已經讀六年中文了,都該有個基礎,日後可以再進修的……再說,在學校裏寄宿,可以學習如何與各民族同學相處、交朋友,也學學他們的語言」。面對「我」的賭氣,阿拜耐心給與開解,由此帶出了他對新生國民的想像。如果阿拜的想法代表當時部分華人對建國的某些看法,我們可以說它體現了當時華人的前國家意識(pre national consciousness),同時也揭示了華人對文化傳承與認同的另一種理解與認知。「爸爸希望下一代的教育多元化,能夠配合眼下與將來整個社會的結構與發展。……爸爸還說,他雖然可以毫無故障地讀懂二十四史、楚辭漢賦、唐詩宋詞,卻多麽希望自己至少也能夠讀懂喬叟的史詩以及莎士比亞的全部戲劇與十四行詩原文。」公仔箱論壇# B3 P$ ]+ M  j+ ^+ L3 g
母親形象:離散的族群文化心理tvb now,tvbnow,bttvb& p! e, L. D/ Q/ [$ n, h
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是,砂華文學塑造了一個重要的藝術形象,即母親,而它是透過跨族群書寫中形塑而成。母親形象最早出現在李永平的作品如《圍城的母親》。小說中的父親在一次船難中死亡,撂下妻子和獨子寶哥留守上游華人小鎮家園,小說在父親全然缺席的情況下,展開了李永平的華人移民在異域紮根求存的故事。當嚴重的大旱籠罩著綿亘百里的河谷和兩旁的山地,導致拉子們的收成沒有著落時,饑荒逼著他們到中國人的店鋪賒糧,繼而掩至上游小鎮放火燒店搶糧。這時候,母親經劇烈的心理掙扎後不得不帶著寶哥離開家園,坐上小船到河下游的省城避難。在逃難途中,她仍不斷眷念著已被棄守的家園。她最終作了最艱難的抉擇,調轉船頭,逆流回到棄園小鎮。這個情節帶有重要的隱義。作爲第一代華人移民,在面對新居住地和客觀不友善環境之間(如拉子的搶劫燒殺),母親的決定無疑揭示了華人從移民到公民之路的最佳心理寫照。這種心路歷程是透過跨族群書寫才得以彰顯,孰強孰弱都未觸及問題的本質。
0 l9 d, Z( I" D- K面對未可知的情況,母親除了在動作上略顯焦急和恍惚不安,由始至終都沉默寡言。母親的形象完全借寶哥的眼睛進行敘述、勾勒和投射。這位母親,雖然不識字,但她知道讀書的好處,通過各種管道央人從鎮上給唯一的孩子帶回古典章回小說,讓離散華人得以接續上母國文化臍帶。結合小說人物堅毅、刻苦、勤奮的形象,以及該人物在異域對中國文化的堅持,李永平終於塑造了一名崇高的中國母親形象,更貼切說,她是南洋華人的母親形象。這種形象恰如其分地概括了殖民地時代離散華人的族群文化心理。
3 _0 Y% F8 {3 I公仔箱論壇李永平在跨族群書寫中建立的南洋華人母親形象,到了梁放筆下逐漸被拉子母親取代。《哭泣》中的印代擺脫了砂華小說中的刻板土婦形象,她成了一個開朗的女人,值得注意的是,其時仍處於殖民地末期。「爸爸喜歡看媽媽和我的眼睛。他說我們的眼睛,在有所疑惑時尤其好完。」 飯桌上,「我」的伊班印代和華人阿拜常針對小鎮發生的事閑聊。伊班母親的形象最終投射到混血敘事者「我」所扮演的重要的藝術角色,這成爲梁放小說的一大特色,也是他的局內人視角(insider point of view)的開拓,具體而言是敘述視角的去族群化。其淵源可以追溯到《龍吐珠》中的敘事者古達,一個亦華非華,亦土非土的婆羅洲華土混血兒。面對這些人物,梁放無法永遠停靠在漂泊離散的書寫意識港灣,他在敘事角度的實驗上不得不說是一個巨大的跨越。公仔箱論壇+ I5 d- n% ]  ?1 ]( P: Y8 q
梁放同樣書寫雨林,但他遵循的是另一種藝術道路。他結合了個人長期浸淫於婆羅洲內陸的生活體驗,從雨林中的草木蟲魚鳥獸,到土著的信仰習俗,小至作息偏好,進行了細緻的關照,並把這些圖景結合到更大的婆羅洲社會人文網路。有些時候,小說雖僅僅敘述華族的故事,但深層總有一個他者的影子,如《哭泣》中行跡異常隱秘的半菜子瓦特。對於雨林景物的描繪,梁放提供了另一種平實、真實的視角,理應可以安撫近年來讀者對雨林的愛恨與複雜情緒,尤其是他的婆羅洲老鄉。面對著生命力飽滿充沛的雨林與神秘死亡兩極交糅的場景,梁放作了少見的大段描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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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們逼於無奈,就他們商議的結果,要大家幫忙就地挖個穴,把兩具屍體都埋了,接著還說是怕那臭味掩不住,墳上面堆積著一段段樹桐,以防森林裡那些趨臭的野獸會把屍體挖出來果腹,也好做個記號,以備萬一。那個當兒,有隻貓頭鷹不知從哪裡飛了來,雙爪在墳上的樹桐上輕輕一點後就慌慌張張地又飛開,大家見了,個個都給這個不祥徵兆嚇住了,面面相覷,楞著半晌,連氣都不敢呼出。鄰近長屋裏的祭師終於帶著一隻小豬一瓶米酒一把巴冷刀給請到現場來。滿山遍野無時不熱熱鬧鬧綻放的各種各類野胡姬花都已顯得萎靡不振,大家都以爲是因它們各自原有吐露著的不同芬芳一時被與往日不同的怪氣味覆蓋所致,稍後就會恢復正常。不料他們的花期都趕在祭師殺豬灑血敬酒持咒施法爲這起鄉野生活裏從未發生過的事件安撫山神之前倏地紛紛緊縮,很快就謝個精光。之後,這裡的一切果然都開始起了不再復原的許多變化。野胡姬們的花季花期也開始紊亂,有的盡找個僅僅適合自己的時分各開各的,有的乾脆放棄,從此不再爭妍鬥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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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放以局內人視角進行敷衍,創作上明顯有更大的融合性。他把它置於一個現實中的跨族群空間,上述視角場景,在《哭泣》中並不少,譬如有關官兵直升機在長屋曬臺盤旋引起的躁動,以及長屋居民的反應。www2.tvboxnow.com0 `/ [0 T2 w( z6 A1 J5 b
長屋的曬棚邊,直升機一飛開,外婆第一個發現給吹倒的木瓜樹,嘴裡在咒駡的同時,也發現了滿天還在飄飛的枯葉,小狗夾著尾巴餘悸未消一步一步東擺西搖似給灌醉了步伐不穩地從外邊走回來,滑稽得讓她禁不住大叫:哈海——浪—該!惹得大家也都大笑起來。外公企圖用竹竿再把木瓜樹支撐起來。外婆一邊笑著,一邊與幾個婦女把那跌落一地的青木瓜撿起來,用紗籠的下擺兜著,準備削皮刨絲後用自製的米醋加點糖用幾個小陶瓮腌了,與各戶人家分享。我看著哥哥,把嘴角誇張地往下撇著:今天明天後天,我們又得吃這些東西咯,咦,酸。說著還大動作地佯作打個寒顫。哥哥看了,也誇張地仰天地呵呵呵大笑!他用小木條往一個小鐵罐裏挑了些粘膠,塗抹在一根細竹竿的末端,像進行一件什麽了不起的任務:來,陪哥哥捕那隻大蜻蜓去。直升機果然變成一隻綠色的蜻蜓又飛了來。在長屋上空又在轉瞬間變成了龐大的直升機。外公眼看一場辛苦會告徒勞無功,只有放棄。小狗剛站立身子舞著前腳有意抵擋強風,卻怎樣也頂不住,逼著只能一連幾個後空翻後,剎那間不見了蹤影。鶏鴨們給驚嚇了,想逃離正在啄食的現場都已經來不及,只有給吹得撲撲倒飛,呼-呼-呼,全部給捲走。外公逃難似的,忙往屋底鑽,還死抱著一根柱子不放。外婆看在眼裏,隨著一聲哈海——浪—該!讓木瓜散了一地之後捧腹,跌坐在地上大笑不已!直升機再飛開去的時候,變得可以隨意擺動著身子,調皮地頻頻回頭望。我們都引頸期盼著它還會如何再變戲法時,卻見到它已經在附近的樹林裏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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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節抒情駕馭歷史時代命題
$ C- Y1 m8 P# ^" L  k這一段魔幻寫實色彩濃厚的描寫,把剿共的官兵直升機和哥哥捕大蜻蜓的調皮相互爲襯托,而狂風卷蕩下的小狗、伊班外婆的樂天性格、外公逗趣的動作,構成了童話般的世界。這些場景片段,延續了1990年代「鄉魂」和「看雲錄」系列小品、隨筆的書寫,但手法更爲圓熟。它表現了伊班族面對生活境遇而自我調侃的樂天性格,也勾勒出這個族群內向的一面。他們幽微的心理變化,都蘊含在一句「哈海——浪該」中,看起來平淡無奇卻不無深意玄機。沒有持久的觀察、體驗與浸淫,很難想像梁放能如此操控自如。在某些情況下,梁放仍寄予過多主觀的情緒,以至錯過了對某些問題開展思辨的契機,筆調也略爲沉滯,甚至連小說名稱都抒情得可以,這延續了小說家一貫的語言風格。下意識中,梁放試圖透過大量的細節抒情駕馭這個歷史與時代命題,這當然有思考上的限度,尤其在朝向長篇創作的準備上,更不可不重視。
( S/ y. d- S/ U3 x) ?' D革命與浪漫/革命+愛情在中國小說中並非新鮮題材,但梁放的語言與敘事結構則更勝一籌。梁放是先有故事後有小說,李永平和張貴興則反之,這不是簡單的本真性(authenticity)概括得了,牽涉的更多是情感、視維的內化,讀者亦非被動地在台下觀看特技演出,而是向作者伸展了不設防的情感交流觸鬚。; b7 U5 V8 k' n5 b
持平而論,梁放的寫作對「現實與歷史關照」做了良好的美學示範,展現了馬華現實主義美學的主體風姿。小說奠基於現實與經驗結構,魔幻寫實和意識流技巧再由此而出。梁放寫砂華左翼鬥爭史和現實,但他更在乎的是人在歷史洪流中的命運。「幾乎是一種詛咒,我們並沒有逃過那種非常時代給擺弄了一番的命運。」這樣的觀點自然與敘事者「我」的另類理想主義—浪漫主義思維是一致的。無論把「我」標簽爲什麽(或什麽都不是),卻無損於《哭泣》中這一句箴言。在梁放筆下,左翼鬥爭和跨族群寫作的交揉帶出了國家主體追尋的主題,參照現有的馬華小說,梁放顯然走著一條殊途異路。吊詭的是,他的建國小說方起步,歷史已先一步終結(或終而未結),這也許預告了更驚俗傳世之作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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