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開始約會的時候,她對他總是淡淡的。
因為她是一位小有名氣的舞蹈演員,收穫著無數的掌聲與鮮花。
每晚散場的時候,他就站在門口,等著送她回家。
有人送,她自然不反對,她住的那條街的路燈壞了,一個人走著也害怕。
有一晚,走到街口的時候,眼前一片混亂,
原來是一輛運送建築材料的貨車不慎翻倒,
棱角分明的小石頭散了一地。
他看了一眼她的腳,然後一下子就將她抱了起來。
等她定下神時他們已到了街的對面。
見你穿著布鞋,怕小石頭扎壞了你的腳,這樣你就沒法跳舞了。
放下她的時候,他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抬起頭,她用從未有過的認真凝望著他,那一剎那,
她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了一陣紅雲。
她知道,她似乎已經愛上他了。
愛了之後,他對她的好實在讓人感動,
幾乎被她的朋友當作了教育男友的模範教材。
漸漸地,她義無返顧地搬到了他那裏。
她依然天天有晚場,他也依然天天不知疲憊地去接她。
每天晚上回家以後,他都會把她按在軟軟的沙發上,為她打來洗腳水,
然後蹲下身子,一條腿半跪著,一臉認真地為她洗腳。
她低著頭幸福地盯著他那頭濃密的黑髮,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我嫁給他。
可真正到了下決心把自己嫁出去的時候,
她卻猶豫不決了。
一年的光陰悄悄地滑過。
在一次訓練中,她不慎弄傷了腳,
不得不含著眼淚告別舞臺。
沒有了觀眾喝彩,好在還有他無微不至的愛,
她的心裏才不至於空洞乏味。
那個雨後的黃昏,母親打來電話,說煲了她最喜歡喝的蕃茄排骨湯。
於是,他們倆就牽著手去了。
母親家的樓下有一洼深水,水洼裏躺著幾塊雜亂的磚頭,
這便算作是“路”。
他看了看她的腳,飛快地蹲下身子,要她趴在背上,說要背她過去。
她執拗,說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這點水洼算什麼。
他火了,不由分說,像拔蘿蔔似地將她從地上“拔”起,
然後踩著磚頭,顫顫悠悠地把她抱了過去。
他將她放下,嘴裏還不斷地埋怨:
那麼嚴重的關節炎,不知道你的腳不能沾冷水嗎?
那一刻,她被征服了。
自己完全忽視的細節,卻被他用心地洞察。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她才有了嫁給他的衝動,不為別的,
只為了那個細節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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