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石窟一景。
龜茲是中國西漢時期西域北道諸國之一,今稱庫車,這裡曾經是世界四大文明──古印度、希臘羅馬、波斯和中國,在世界上唯一的交會處。
龜茲越過蔥嶺(帕米爾高原)可南下印度,西通中亞,是中西文化交流的必經之地。地理位置使得古龜茲國成了絲綢之路的重鎮,也成了當時佛教傳播和石窟藝術形成與發展中心。古佛教傳播至此與當地的社會、經濟、文化融合在一起,形成了獨具特色的龜茲石窟藝術。
一般所稱龜茲石窟,包括位於古代龜茲國領域內的所有石窟。據統計,有拜城縣的克孜爾石窟236座、台台爾石窟八座、溫巴石石窟八座、耶克埃力克石窟六座,庫車縣的庫木上拉石窟99座、森木塞姆石窟52座、克孜爾朵哈石窟46座、瑪扎伯哈石窟32座,新和縣的托乎拉克埃肯石窟19座,共九處500座左右。
龜茲石窟中的畫面有四百四十二幅,分繪於各個石窟內,現可識別的有七十多種題材,題材之多居中國首位。庫木吐拉、克孜爾朵哈、森木塞姆、吐乎拉客艾肯石窟中,保存了許多故事畫的內容;而克孜爾石窟、庫木土拉石窟則最具代表性和地方特色。
具有代表特色的克孜爾石窟,位於拜城東南方六十七公里處。依著北方的明屋達格山的懸崖陡壁上開鑿的石窟,高低錯落,大小相間,隱顯綿延,長達3,000餘米,有編號共計236座,其中80座存有壁畫。
克孜爾朵哈石窟建於西元6世紀,這裡有大幅的本生畫,在龜茲石窟比較少見,它表現了龜茲壁畫的演變與發展。
克孜爾朵哈石窟奇人
克孜爾朵哈石窟位在庫車西北十二公里處。這裡有個現代王寶川──熱合曼,十八年巡守著這片石窟寶庫。這座的石窟,距離縣城12公里,卻遠離人煙,至今仍然未通水、電。那周圍一片單調的灰濛蒙的風蝕地貌。春天刮沙塵暴,聲音大得就像一群狗在嚎叫,漫天黃沙讓人看不清一米內的道路;夏天裡石窟像一個大蒸籠,地表溫度達42攝氏度以上,不僅烤死了所有的樹苗,熱合曼餵養的30隻小雞陸續斷氣;冬天裡,地都結凍了。他的弟弟從村里牽了一條狗陪伴他,豈知狗卻掙開鍊子逃跑了。十八年如一日,他唯一的夥伴就是戈壁灘的石頭。
為了種樹,熱合曼曾經挖一口直徑1.5米的井。從12月隆冬挖到了來年5月,在堅硬的土層挖到30米深依然沒有任何濕潤的痕跡,開掘岩石的十字鎬被震彎了,他只好宣布放棄。
每天一早,熱合曼沿著山坡,逐一檢查每把門鎖是否鎖好,清掃沙土,再巡查外圈峭壁,是否有陌生的腳印,遠眺是否有人、車的踪影。里圈和外圈走下來,至少需要3個小時,然後就是等待參觀團的遊人。除了告知注意事項之外,他也只是拿著鑰匙默默地開門,默默地跟在後面,或者蹲在牆根等待。很少有人注意到他,與他攀談,他發現自己“形成了和一望無際的戈壁一樣的性格,孤獨且自閉”。
熱合曼的前一任,熬了3個月,就不見了踪跡。1993年9月,研究院找到了村民眼中“老實可靠”的熱合曼。那時的熱合曼是個有乾勁的21歲小夥兒,高中剛畢業,濃眉大眼愛說愛笑,世代務農的父親為兒子感到高興,“那可是為國家工作啊。可每月工資只有200元錢,而且要24小時守著。其到了1995年,熱合曼的月工資才漲到四百元。18年來,一年里天天上班24小時的熱合曼無法幫家裡做農活,也無法為父母買任何物品,甚至連返回6公里外的家都極為難得。連老父親也勸他:“跟表哥去工廠幹吧,賺錢多,也不用這麼孤單。 ”
1998年,熱合曼結婚了。過了兩年,妻子離去了。“沒水沒電,連衣服都洗不了”的生活讓他妻子過不下去了。
由於地處鹽水溝的河壩,2009年,庫車連降三天三夜大雨,洪水5天未退,食物和水都吃光了,守護在山坡的熱合曼還好有一個月前剩下的、已經硬成木板狀的兩個包,用鎯頭敲碎,泡著洪水充飢。
村里人常常嘲弄他:“一片戈壁灘,沒水沒電,守在那兒真是傻子。“給我每月五千塊錢我都不干。種種努力無望後,熱合曼曾經多次有過想走的念頭,卻被國家文物保護的責任感留下了。
熱合曼對石窟熟悉得就像戀人。他愛上了這裡,他的人他的人生因石窟而轉變,現在他已經不想走了。常有世界各地來的遊人誇獎他“在茫茫戈壁中守著國家文物,你非常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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