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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人奇事] 美國歷史教授的瀕死經歷

美國蓋洛普公司在1992年的統計調查表明,僅在美國就有1300萬人有瀕死體驗的經歷。瀕死體驗給醫學家、心理學家、物理學家和哲學家提出了許多具有挑戰性的問題。如:人的靈魂是永存的嗎?人的意識產生於大腦嗎?人的善惡行為有記錄有後果嗎?人生的目的是什麼?絕大多數瀕死體驗經驗者的世界觀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這是一個令人深思的現象。


伊州大學芝加哥分校的歷史系教授Steven Fanning教授就曾有一次刻骨銘心的瀕死體驗。在這裡,我們採訪了Steven Fanning教授。


問:您能不能介紹一下您自己?


史蒂夫:我在美國西南部長大,德克薩斯和奧可納何瑪,我生長在一個非常保守的基督教家庭,非常虔誠,總是去教堂,但是我長大以後,我就開始排斥這些了。到了二十歲,我開始尋找別的宗教,到了二十五歲,我放棄了這種追求,我覺得所有的宗教都很愚昧。我對宗教沒有任何個人的興趣。我學習了宗教,作為學術課題去學了,但沒有任何個人興趣。


問:您的工作?


史蒂夫:我是伊州大學芝加哥分校的歷史系教授,我教中世紀的歷史、宗教史、神秘主義等等。


問:聽說您有過一次瀕死體驗,是怎麼發生的?


史蒂夫:那是1988年,我在倫敦開會,去發表我的論文,但那時我有嚴重的哮喘病。有一天,倫敦天氣非常不好,有消息警告,有呼吸系統疾病的人請別出門。但我是遊客,沒有收到這樣的警告,我出門了。結果,我的哮喘病發了,我感覺越來越糟,越來越糟,過了不久,呼吸就非常困難了。旅館叫來了救護車,我被送到倫敦的聖巴斯醫院,到醫院時,我肺氣腫已非常嚴重,整個肺都被粘液堵着,不能呼吸。醫院馬上用了呼吸器,我就這樣昏迷了二個星期,就是在這兩個星期里,我處在生死的臨界點,有了這次瀕死體驗。


問:您能給我們描述一下您的這次經歷嗎?


史蒂夫:您如果研究瀕死體驗,您會知道隧道,光等等,但我不記得這樣的事。我的經歷從更深的死亡狀態開始,主要是一種所謂“人生回顧”的經驗。所以我記得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一個地方,沒有任何形象特徵,都是一種顏色,蘭灰,蘭灰的,也許是天,也許是地,但全都是一種顏色。


問:所以您沒有見到光,沒有見到人,沒有見到任何有意識的生命?


史蒂夫:沒有,我沒有見到這些,但是在我到的地方,我的旁邊,右手邊,有一個有生命的東西,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但我感到了這個生命的出現。我經常感到他的存在,但我一眼也沒見到他。他讓人感到巨大,有力量,宏偉,他一直在我的右邊,但我從未見到過他。


我在那邊時,他一直在我身邊,我經歷了這次“人生回顧”,這是我一生最受感動的體驗。如果我過去聽說這樣的現象,我會以為那是一種看電影的方式回顧一生,但其實完全不是這種方式。其實是重新經歷一生,就象當初經歷時一樣,不是在遠處看電影,而是重新到一生的場景中,再經歷一遍。這個經歷中最重要的是我當初的情緒,我當初的思想,還不僅僅是我重新經歷過去的一生,我還從三個角度同時體驗過去我的一生。我當初的感情,我的思想,我的動機,那一切,同時,我還體驗了那些與我有關的人當初的經歷,他們的感受,他們的情緒,他們的所思所想,這些使我非常震驚,體驗別人的感受使我非常震驚。


問:這個人生回顧體驗從您很小時開始,還是從您記事開始?


史蒂夫:不,我記得的不是一個連貫的一生,而是有選擇的一些情節。這樣我回到過去,再一次體驗它,身在其中,感受每一件事。當我體驗到他人的感受時,我被震撼了。您知道在平時的生活中,有時有的人很難對付,他們對你不友善,讓你痛苦,你就會脫口而出地說些話,那些話很不友好,但是也是合理的,因為是他們先挑起來的,他們自己招來的。所以,即使你說一些很不好的話,你覺得那沒什麼,因為他們活該。但是如果你能感受別人的感受,一切都變了,你能感受到他人的痛苦,你說的話,做的事給他人帶來的痛苦,那種痛苦是那樣的真實,感受到這些使我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除了體驗我的所思所感,與我相關人的所思所感,從另一個角度我還看到了一切事件的真實面貌,真實原因。我所看到的是我的一種自我欺騙,我們的自我欺騙,我們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找到正當的理由,我們滿不在乎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是為所欲為。


問:您能不能描述您是怎樣從這第三個角度體驗的。


史蒂夫:我無法描述,這三個角度的體驗是同時發生的。


問:所以,您同時從這三個角度看事物?


史蒂夫:哦,不,不,不是看,而是體驗,是感同身受的體驗,同時感受這一切。我的感受,別人的感受,還有這些事件的實質。實質是指,那些行為的起因,不是我告訴我自己的那些動機,那總會是好的動機,也不是別人告訴他們自己的那些動機,那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看到事情的實質,看到我們是怎樣欺騙自己的,我們為自己的行為編造正當的理由,對於我們不應該做的事,我們欺騙自己說沒有什麼錯。所以,從一個更高的視角來看,我真看到我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我,在那些人生歷程中,我的情緒很不好,我的動機很不好,我是那樣完全地生活在自我欺騙之中,我簡直覺得無地自容,感到一種極大的恥辱,覺得自己是個徹底失敗的人。


我記得那是一場審判,但那是我自己對自己一生的審判,我當時想,我失敗了,徹底失敗了,我不是那個我期望做的人。我自己想象中的人,認識到這一點真使我灰心喪氣,我覺得非常沮喪、窩囊。


但我旁邊的那個生命一直在那兒,他給我傳遞了一些信息,告訴我,不要緊,不要緊的,你只是人嘛!我心想,只是人?哦,不,不,那不是我,我不只是一個渺小的人。可那個生命一直安慰我,他傳達的信息就是,我們為人的很多生活行為是不行的,因為我們傷害他人,我們在欺騙自己,掩蓋錯誤。但是,我無需太自責,我們只是普通的人,做人就是這麼回事。人會失敗,人犯錯誤,人自我欺騙,在這個層面上說,也不算錯,那是正常的。但是在一個更高的層面上看,那就不行了。我們能做得更好,總之,那個生命在安慰我,告訴我別難過,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人就是這樣做的。這一部分回顧就在這裡結束了。


下一部分回顧是關於我生長的家庭,我的母親、父親、兄弟姐妹和我。現在我能準確地理解每一個人,他們為什麼是他們那樣的特徵。這種理解給了我極大的安慰。直到那一刻,我一直對父母很生氣,我覺得他們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責任。現在我理解了,他們只是普通人,有缺點的普通人,帶着他們的局限,他們已盡了最大的努力,他們就象我剛剛看到的自己,我對他們的怨恨一下子煙消雲散。這部分回顧后,我的那段不愉快的生活過去了,我不再生氣了,更重要的是,我理解家庭里的每個人,我能接受他們了。


問:您指的是什麼樣的一種理解,理解他們的情緒、動機,或者是他們的局限?


史蒂夫:我能理解他們是誰,從內心深處了解他們,我能接受他們,我指的是更深一層的了解,能從靈魂深處去了解。這樣,他們的行為就是可以理解的,可以接受的。這是關於我自己家庭的部分。


下一部分的回顧,從很多方面來講是最出色的一部分,就是我發現自己在宇宙的最中央,我不知道怎麼形容,語言太蒼白無力了,我在天宇中,在宇宙的中央,我的周圍是很多星星,很多銀河系,還有各種星雲,那是多維的展現,非常實, 我身在宇宙中央自由地漂浮着,那是一種令人眩目的美麗,完全的美麗,驚人的美麗。更重要的是我感到了一種聯繫,有一種光直接聯繫着我和這個宇宙中的每一個物體,就象我們是一體。我們緊密相連,彼此相屬。那是非常令人感動的,和這整個宇宙聯繫在一起,和其中的每一個物體聯繫在一起,我是它的一部分,它是我的一部分。這是最讓人銘記不忘的,那驚人的美麗和我與它的聯繫。
問:您怎樣能感到與星球的聯繫的?


史蒂夫:我就是覺得有一種射線,我能看到感受到,那是一種聯繫,你能想象一束光束細細的激光,一種細細的光束,聯繫着你和星球,您感到你屬於星球,星球也屬於你,宇宙的每一件物體都是這樣的。我能看到這些射線,象激光那樣的射線,聯繫着各種物體。


問:有一種光線,您能看到?


史蒂夫:是,有一種白色的,細細的白色的光線,聯繫着我和宇宙中的萬物!再下一部分回顧是,我了解了這宇宙中萬事萬物的一切秘密。我理解一切事物,我理解它們為什麼是那樣的,一切都是那樣地合情合理,只是這種了解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模糊了。它不是數學的,機械的知識,就是一種理解,對宇宙的感知。我了解了真理。遇到具體問題時,我還能想起一些當時的體悟,從中吸取智慧,我知道應該怎麼處理事情。


下一部分回顧,也是最後一部分,就是我看到了未來,是關於我的,特別是關於我的孩子。在那時,我的兒子15歲,女兒10歲,我能看到明晰的景象,以後他們生活中會發生什麼樣的事,他們會有一些困難,他們需要我,在那一刻,我記得我決定回來,如果他們需要我,我應該為他們回去,就在那時,我回到了我在醫院裡那癱瘓的身體。


這場人生回顧對我的影響,很難形容,但是我理解了我們的人生充滿了意義。在我們的生活中出現了任何事情,都有意義,即使是很壞的事情,也深具意義,我們在這兒的人生的意義就是學習和成長。


問:什麼樣的意義呢?


史蒂夫:我們不是毫無希望的漂泊的浮萍,一切都是深具意義的,我們個人的進步和發展是非常重要的。


問:關於預見,您能否談談具體的事,是否真的如你預見的那樣實現了?


史蒂夫:我那時離婚了,我的孩子半周與他們的母親生活在一起,半周與我住在一起。我在那邊看到他們會遇到不少困難,會需要我,我能看到我需要去法庭。我起死回生以後,來到芝加哥,好不容易出了醫院,因為醫療保險不能付掉所有的費用,我一貧如洗。但我很快就開始用心存錢,以備以後律師的費用。兩年後,我預見的事發生了,完全就象所預見的那樣,孩子和母親過不下去了,我打了官司,要到了兒子的扶養權。


問:您經歷那些回顧的時候是有時間順序嗎?這個過程很快還是很慢?


史蒂夫:在那邊沒有時間,這些不同的部分其實是同時發生的。這次瀕死經驗后我覺得我們這個世界有時間,那邊沒有時間,也許在那裡,每件事都結束了,但在我們所在的世界里,事件還在過程之中。我們所見的人生是有秩序的,這樣的秩序是非常必要的。但在別處的存在,時間也許是不必要的。所以,無法形容快和慢,我只能有順序的去談,因為我們生活在有順序的世界,一件事接着另一件事,我只能這樣去談,而無法去描述同時發生的事。


問:當時一直在您右邊的生命,您認為是神嗎?


史蒂夫:我只叫它生命,我從來沒見到過它,我感到他的強大有力,他也許是神,我並不知道。但是很有意思的是,這次經歷之後,我堅信神的存在。這無法用邏輯去解釋,無法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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