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代的大陸令知識分子沉醉,從北京之春、河殤到八九民運,一條當代中國自黃土地走向蔚藍色的追尋,既是崔健歌中的「一無所有」,卻又如此飽滿而絢爛。然而,當這樣一段鋪展於改革開放後的歷史卷軸,被粗魯地裁下幾個碎片,人們的記憶受強制地限縮在幾個畫面:天安門、坦克車、解放軍,以及一組簡單易懂的數字上。「六四」,取代了那一代中國人為民族遠景發抒的千言萬語,成為了一枚輿論界人人配掛的政治圖騰。 公仔箱論壇4 n' [* W v2 H V7 `2 p4 C(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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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紀大半的歲月,中國人糾結在左右兩派的意識型態中,到了九○年代,隨著冷戰的結束,統獨之爭成為一個新的論戰,至今未已。八九年發生的天安門事件,正好就在這樣一個轉捩點上,左右、國共、統獨、藍綠──思想的對立與政權的爭鬥,使得六四這個圖騰被鑲嵌上一層又一層不同的外殼,將內裡自然的光澤遮蔽得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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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A; ]/ F: W廿二年前北京學生在天安門前靜坐的時候,當時的立法委員、後來參與成立新黨的趙少康,在立法院發起聲援大陸學運的議案,卻與民進黨的尤清發生口角。原來,尤清主張在議案裡加入台灣國會改革的文字,使得趙少康怒稱「好好的一件事,硬被台獨政治化」。廿二年後的今天,當初對六四緘默冷淡的民進黨,竟高調批評馬英九對六四態度軟弱,八九民運裡人民留下的鮮血,鑄就了台灣內部政治鬥爭的工具。 5 y4 P: f: i( P6 f' z
7 y3 H; M# n) v S' @ T: Y, k六四晚上,我來到中正紀念堂前的悼念晚會,台上的樂者唱著「1945年,中國軍隊來到番薯島,說這裡是中國的一省」、「中國壓迫,台灣人造反」的歌詞,一邊訴說台灣某個「中國黨」,正與中共簽約賣台。接著,一名台灣學生代表上台,表明自己台獨的立場,宣稱要與來自香港、澳門、大陸的同學一起 “free China”。如果,台灣獨立的理由是因為「中國」的專制獨裁,那當 “free China” 了以後,同文同種的兩岸,還要不要統一?關鍵的問題是:「中國」,究竟是「我者」,還是「他者」? ' i" i6 X; f! B) L8 g, x;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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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六四,像極二十餘年來,民進黨人口中的二二八。二二八從兩蔣時代的絕口不提,到九○年代中期後的喧騰一時,它不斷地被賦予不同的政治意識:「官逼民反」、「白色恐怖」、「族群衝突」、「反國民黨」……等等,然後在2004年的那場總統大選中,一躍變作「手牽手護台灣」、「反中國」的台獨神主牌。二二八背後的歷史事實不停退位,直至淡出,如同六四被簡化為反中共的符碼,甚至第二座台獨的神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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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3 ~0 }: c+ z; T公仔箱論壇翻開六四悼念晚會發出的手冊,上頭印了一段文字,取自八九年北京高校學生的絕食宣言:「……我們不想死,我們想好好地學習,中國還是這樣的貧窮,我們似乎沒有權利留下中國就這樣去死……」當中的「中國」,對台下一同喊著「台灣人造反」的人們,存在怎樣的意義?廿二年前,同樣的地方,人們高唱「歷史的傷口」,聲援彼岸的「龍的傳人」;廿二年後,在追悼之餘,對於六四,我們更需要深沉的省思。 ( C2 `3 D) V* `5 x6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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