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平安夜聚餐在我家舉行。五個大學時代的女同學，相識至今超過十五年，都已是盛女、熟女。其中兩個結了婚，一個嫁作商人婦，從此歸家。一個嫁給名律師，成「波」場常客。剩下我、阿安、阿美仍舊享受單身樂。
/ p( N% y7 g& w女人的友誼很奇怪，本來好好的關係，因為結婚和未婚，分裂成兩個小圈子。未婚者眼中，已婚的雖然很幸福，但人生從此一眼望到尾，再無驚喜再無夢想。已婚者眼中，未婚的卻甚可憐，彷彿是沒有人要的可憐蟲。
' I$ b4 q, r$ L% d公仔箱論壇五個人坐在一起的時候，共同關注的話題越來越少了，到李太和張太開始交換生子秘笈、御夫絕技、對付家婆八十招……時，我們三個未婚的女人只好閉上了嘴，也閉上了耳朵。
4 Z) o, f, T/ b% z* ^所以，平安夜，兩個太太肯帶着夫婿來我家聚餐，倒叫我有些意外。
. _+ ~' f. u; r! H6 x% S4 Y公仔箱論壇食物由我一個人準備，家中菲傭做我幫手。第一個頭盤是牛油果帶子他他，我把它裝在透明的清酒杯中，又在上面插一隻凍蝦，紅蝦綠泥，色相一流，食物一上桌，馬上引來一片驚呼聲。帶子刺身切碎與牛油果茸融合的口感相當好，帶子的鮮與牛油果的滑互相輝映。www2.tvboxnow.com8 E( ?, }2 {9 u$ d% O/ d
席上兩位男性嘉賓盛讚不已。從商的李先生饒有興致地問我，「如此享受家庭生活，為甚麼至今單身呢？」坐在他身旁的妻子連忙搶着回答，「正因為一個人可自由支配時間，才能悉心鑽研廚藝。」www2.tvboxnow.com4 m/ t/ D' i" y. u; l
第二個頭盤是煎鵝肝，自製的無花果醬配黑醋跟肥而不膩的鵝肝是天作之合。
K* Q4 Z9 N& f公仔箱論壇李先生評價：「這是我吃過用來配鵝肝最美味的醬汁，本來我不喜歡吃鵝肝，嫌它口感肥膩，但這個醬調製得巧妙，化解了油膩。」www2.tvboxnow.com9 l9 R( j9 p$ Y, O
我的多年好友李太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了。阿安識趣，連忙製造話題，「上星期我去德國，過境的時候被留難，關員問了我許多問題。」
8 L8 m: [4 D& w$ n" F. a, I公仔箱論壇「你的模樣似偷渡客嗎？」張太打趣道。阿安喜滋滋道，「關員不相信我的年齡，他說我看上去像未成年少女。」
1 f4 m$ u4 k/ v; X$ c1 v: a. m& `" Lwww2.tvboxnow.com「把你樂成這個樣子！」阿美說，「這種話我一天聽好幾遍。」
9 H( }3 B$ G* P1 ]. m- ]: N2 |公仔箱論壇阿美是小學教師，最喜歡叫學生猜她的年齡，大約在八、九歲的孩子眼中，十五歲已經很「老」，所以，他們會猜老師二十歲、二十三歲。阿美享受的，便是這種自欺欺人的快樂！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p+ {6 l) D T
張太摸摸自己的臉，惆悵道，「我們五個人同齡，可你們三個看上去的確較後生。可能結婚後相由心生，自己習慣了太太的身份，連氣質也師奶起來。」tvb now,tvbnow,bttvb8 ~* O3 }& B, E+ P
這番話原本是自謙的，卻無意中把李太也拖落水了。李太的臉拉長了，她不服氣地說，「昨天我去看電影，三級片，猜猜看發生了甚麼事？」
6 t: S3 j- z: o' k7 Y! ctvb now,tvbnow,bttvb張律師饒有興趣道，「發生甚麼事了？片中女主角裸體出來見觀眾？」0 y) Q! c: }/ O+ c4 m- S3 |
李太樂不可支地笑，「員工要求我出示身份證。」李太的模樣左看右看都不像是未成年少女。tvb now,tvbnow,bttvb( F/ u& Z, I/ Y. a5 n& s
律師注重細節，很聰明，卻也很掃興趣問，「是突然循例檢查吧？不會只要求你一個人出示身份證的，是不是所有的人，或者絕大多數人都被要求出示身份證？」' k8 y5 m9 c0 L" b+ n2 I; T
我們幾個女人面面相覷，噤若寒蟬，李太的老公李先生卻爆發出一串笑聲。「女人！」他說，「真不明白女人在想甚麼！這樣自己騙自己都覺得開心！」www2.tvboxnow.com9 f, k8 U& D3 c) G8 s
五個女人都知道平安夜的晚餐已經毀了，兩個男人渾然不覺。吃着法國油鴨髀的時候，張律師突然對我說，「你的水準完全可以開私房菜館。」李先生不識趣地加入話題，「你若開私房菜館，我有興趣投資。」
, h3 G9 C6 n: r% `" K我苦笑着說，「我平時工作壓力大，回到家中，入廚煮兩個*sorry*手菜是減壓手段。若把興趣變成工作，我的減壓方式可能就變成壓力來源了。」 A1 t0 {' u) L, r
男人果真是外太空生物，兩個男人渾然不知已婚女人跟未婚女人之間已勢成水火。我感受到了壓力。
1 r. t" k+ D+ y% y公仔箱論壇果然，從那以後兩個太太疏遠了我們。我們在WhatsApp群組互傳短訊時，兩位太太再不加入。這天阿安跟我說，「那天在你家吃到的千層麵，你用切成薄片的薯仔來代替，味道很特別。甚麼時候有空，我們再去你家吃飯？」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C' T8 M9 k: G) _. H6 x
「我最近較忙，沒時間下廚。」我推搪說。
% U% ^+ i0 R' O' a8 Z ^, ctvb now,tvbnow,bttvb「那，去外面吃？」阿美提議。/ }: Y, A7 d% H
「暫時沒有時間。」我說。
4 v4 N( b) Z/ z; Jwww2.tvboxnow.com我突然意興闌珊。隨時會消失的友誼讓我沮喪。為了準備平安夜聚餐，我提前兩個星期研究餐單，一點一點準備食材。我只想做出最美味的食物招待我的朋友，誰知事與願違。公仔箱論壇* Q+ N9 H3 M( } H
我回想了當晚發生的事，不知道自己說了甚麼、做了甚麼得罪了已婚的朋友，卻又千真萬確知道自己得罪了她們。女人的友誼有時候牢不可破，有時候，卻脆弱如絲襪，只要勾出一條絲，便再也回不了頭。
. T% k. m5 E- n( x阿美突然發來一條短片，原來李先生出席一個慈善餐舞會，記者見到李太，跟她做了一個簡短的訪問。記者客氣地問李太婚姻之道，李太滔滔不絕地說，「一定不能讓丈夫接觸單身女子，尤其是高齡剩女。她們通常有社會閱歷，很聰明，懂得暗暗推銷自己，男人被她們弄得暈頭轉向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甚麼。」
4 d+ j- {5 `5 ` r# ~) a& K+ ?www2.tvboxnow.com「朋友呢？」記者追問，「你會帶丈夫一起見未婚的女性朋友嗎？」* W0 ]0 u- J$ @/ e
「如果你是向我請教婚姻之道的話，那我的建議是不。」李太說，「本來好好的朋友，如果你比她幸福，她受不了，就可能會破壞你的幸福，以達到心理平衡。」, H4 R+ M! X2 `: u/ w, |
我只覺得悲涼。
% I& K: L$ l4 |/ b# w8 d/ e原來，一個女人一旦結了婚，辭掉了工作，世界就只剩下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她的一切，是她的世界，她時刻活在失去他的驚恐中，因為她早已經失去了自我。這樣的人生很恐怖。
' X9 ? ^1 e: ^, _「你們生氣嗎？」我問阿安和阿美。
4 R @. h# }! ]3 q$ F2 h0 T4 }阿安說不。0 O$ u2 H% S* D% T
阿美說，「我不怪她，我覺得她很可憐。」 |
發表於 2012-12-31 09:5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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