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祝我父親節快樂，原因是我有一個女兒，阿妹。 阿妹年紀不詳，大概也不小了，她（牠）長大後跟著我就有四年了。. l9 I8 G; S3 i4 S
●蹦跳撲跑如運動員
7 }" N' h# ]* L6 q9 v1 D" ~! {●用眼睛說話如演員
/ L, u( E4 \; @ x/ P公仔箱論壇四個春秋寒暑，我們同在一個屋簷下，一起吃喝拉撒睡。有了阿妹才知道，生命的基本原型，就這五個狀態：吃好了，喝好了，拉好了，撒好了，睡好了，生命就自然健康。生活平安，無恙無災，直到悠然地老去。
7 d# c- ]/ X! P8 _* J. t' ~阿妹看起來不老，她的眼神明亮如星，食慾旺盛如虎，蹦跳撲跑如足球運動員。她坐立在那裡，看窗外風景，好像一名剛啟蒙的孩童，對一切動靜事物，皆心生好奇；又好像一名嫻靜的婦人，看待一切煙花人事，皆自覺富足；也好像一名傲立於天的女神，細數世間一切紛擾，皆冷眼旁觀。6 {. y5 e+ P/ I! F& b
窗外景物看膩了，她反坐過來，看我。直直地看。她是極出色的女演員，她用眼睛來說話。一切台詞都刪去，有眼睛就夠了。她是飾演阮玲玉的張曼玉、是擔綱演出《為愛朗讀》（The Reader）的凱特溫絲蕾（Kate Winslet）……她看我，一句話不說，就把我的心融化了。沉默果然是力量。5 ]9 n. i- [! _) g# {' ]
除折瘸了的尾巴，她看起來是那麼美好；白頸腹，身披黑青波紋橄欖綠新裝，胖瘦穠纖合度，毛色柔亮，曲線天然完美。她不怕生，樂與人親，惹得左鄰右舍人見人愛，有的稱她漂亮寶貝，有的直喚她的小名，有的屈身跪下叫她貓小姐。, m3 n( m" R4 J9 a0 h4 F) ?" M
是的，她是貓。一隻被迫與我同居的貓。她原來活得海闊天空，自由自在，也多災多難，後來活得出入不得，嬌貴多多，也規矩多多。這個規矩是雙面的，她訂我的規矩，我也訂她的規矩。有時為這些事，我們鬧得不愉快，最後都以妥協收場。好比說，她堅持七點半吃早飯，我說不，八點。她氣呼呼，沒轍，只得妥協。好比說，我堅持上床不准尿被子，她不理，半夜還撒了。我氣呼呼，只得妥協，給她身下墊尿布。; V4 Y2 Z2 h7 K+ ^6 S3 z& l* B
●她安舒我不再獨唱
4 x- a3 [" X0 x- W6 b●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 |# s a* F7 v2 f3 P, j6 b9 {1 Ntvb now,tvbnow,bttvb我們相擁而眠。枕在我的手臂上，或貼在我的大腿旁，她覺得安舒。而我是覺得有她作伴，就不必對著午夜藍，天天獨唱日子荒蕪啊。我們，這樣算不算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公仔箱論壇, g* K1 Q5 a! p$ A5 y: \
誰知，人生也有掉拍子的時候，腳步亂了，要重訂舞曲。那踉蹌一步，她跌入我的懷中，羞得把頭埋進我的胳肢窩。她說，怎麼這樣？我說，沒辦法，只能這樣。小菊花先用嬰兒油濡抹，棉花棒也沾油，緩緩地、極體貼地如感同身受般，伸入花門。前導作業完成，食指也上油，以堅持到底的態度，穿過直腸，終於探觸到隱藏多日的敵軍。投降吧！你們無路可走了。敵軍嚇得結屎面，投降成糞。降軍龐大，一團一團被挖出來，讓天下人見得其酸其臭。公仔箱論壇/ h5 E/ T, |: k) F8 B/ O9 r
我成了挖糞人，這是怎麼也沒想到的。阿妹如一歲嬰孩大的身體，起初掙扎，後來安靜地靠在我身上，讓我每隔一日或兩日地掏糞。舒伯特也無言以對的時刻，我只有坦然面對。愛她、待她，我該如父承擔下來，不是嗎？
5 v- R: [/ h. ^9 f) F/ A/ y醫生總是說，浣腸吧。來的第一年，浣過一次；第四年，浣第二次；隔三個月，又浣一次。不能再浣了，怕她失去自我排便的能力。大腸似乎不蠕動了。試過各種方法，化毛膏、軟便劑、杜化液、洋車前子，又買自動流水飲皿，便所依然無一坨新鮮可喜的貓屎。是誰把屎喻為黃金的？是啊，今天阿妹若去拉一坨屎，我將欣然雀躍，傳報大喜信息：我發現黃金了！
2 O. Y) ?' \$ o$ \' l, S公仔箱論壇黃金誠可貴，糞便價更高。公仔箱論壇$ L1 n: m$ g2 G, W' ?4 q2 g3 I
眾生吃喝拉撒睡，原來最簡單，最基本，也最重要。
+ H& X7 q9 f2 Q! ?7 ^0 T1 i$ ~$ mtvb now,tvbnow,bttvb入夜了，她又跳上床來，我擁她入懷。問她：「明天你去大便好嗎？」
+ N. z& G' Q7 H7 v* \5 S* D公仔箱論壇她打咕嚕。 d8 Q3 h0 [6 P$ s1 H/ d7 w
她沉默。 w* M/ O6 a. S* ?7 O j# i6 u B
她睡著了。
9 q i( s: O; }9 L% @7 R" T5 |誰給我一個黃金夢？ |
發表於 2013-9-18 01:3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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