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京夫归来,脑海里一直活着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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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 h& i/ D3 [% x' U6 D# E; d0 w 读《拐杖》的时候,我还是莘莘学子中的一分子。由这一日开始,京夫在我心里的位置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高山仰止。”知道了他和我在一个城市,但没有产生过要认识的冲动。在我看来,高山就是高山,仰望着就心满意足了。他的《八里情仇》出版后,名望一直在上升。这时候,没见过他,心里却有了他的图像。第一次见他,他上楼,我下楼,看见一位儒雅而风度翩翩的长者,我竟呼出了“京老师”,他当然不惊讶,名人嘛!我却惊讶,我怎么就认出了他?我们没有握手,我们成了以后见面必要握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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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6 n' Q8 y1 a- | 对名人,我尊敬,但我轻易不走近。我觉得不走近,不是敬而远之,而是希望在距离中感受名人的魅力。至少对京夫,我找到了。在任何场合,他出现,他不声张。不论是谁,你认识他,你就无须怕他不认识你。他像佛,总是一样的笑和一样的慈祥。朋友聚集,他不说话,他是要把说话的机会让给朋友们去发挥。沉默是金,他开口是金,所以朋友们喜欢听他说话,他说话慢条斯理,冷幽默隐藏在话锋里,常常锋芒毕露了,却不自知,满座哈哈大笑,他反而莫名其妙,左看看,右看看,脸上不见了笑,实际上他的笑已经在心里开出了花朵。他是“系心一处,守口如瓶”,在他面前敞开说话,却不必担忧舌上惹祸,我想这是朋友如我者亲近他的理由之一吧?www2.tvboxnow.com2 |# ?7 y) l% V5 e4 z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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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做了京夫的朋友,才理解了京夫为什么是京夫。他是商洛人,身上有商洛的山水,也有商洛山水赋予的与生俱来的文学灵性与写作悟性。文学改变着他,塑造着他,成就着他,却也打击过他,折磨过他,消耗过他。一路走来,带着潇洒,却也带着寂寞。用一句流行的话概括再恰当莫过:他是“痛并快乐着”。他创作过400万字,成果不可谓不丰硕;他的《拐杖》获奖的时候,正是如日中天的年纪,他的成名不可谓早,也不可谓晚;《八里情仇》参加东征,他是主力之一,等待他的似乎应该是从辉煌走向辉煌;去年他的“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是何等的正当其时,他却没有来得及充分地享受成果,却长卧病榻而走向了文学的天国。朋友很少去他的家,他病了,不能不去看他,却无不心酸他的写作环境竟如此的不堪!谁能想象得到享誉文坛数十年的京夫到撒手人寰的时候,所谓的书房竟是在阳台上!为什么这样?不能回答,只能叹息。神圣的文学呵!京夫的毕生都没有离开文学的神圣,而文学给予他的是什么呢?叹息,再叹息,我没有话说,我只想哭,为京夫,也为千千万万的京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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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告别京夫的日子,我告诉我的朋友王新民夫妇,我不去了。在我心里,京夫还活着。我不能眼看着自己景仰的作家躺在冰冷的水晶棺里。十年以前,我参加过作家李佩芝的遗体告别仪式。她曾经是那样的丰满、丰润、风姿绰约,但最后那一面使我不敢相信了我的眼睛,我不能容忍病魔把她折磨成了那个样子。更可怕的是,最后的一面覆盖了活着的李佩芝,使我在几次梦魇中竭力想挣扎醒来。京夫的儒雅风度,有口皆碑。他那一头文学的头发,他那一对文学的眼睛,他那一副文学的神态自乐,成为了一具文学的精神雕像,永远地矗立于我的心房,给我以做人的示范和处世的楷模。我不希望被覆盖,所以我选择了逃离,我不愿去听那催人泪下的哀乐,我宁愿在同一时刻从尘封的书架上找出京夫的所有作品,一页一页地去感受京夫的神来之笔。我确信,如果京夫活着,一定是活在他的作品里。读他的作品,他就会活在读者如我的心里。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