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的选秀游戏

美国《时代》周刊(Time Magazine)每年皆选「年度风云人物」，乐此不疲。全世界跟著美国新闻大潮走，未能免俗；各地大中小媒体先跟著《时代》走，然后再用《时代》的模式为自己土地上的人、事、物排一张推命图，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点评天下──也算为「时代」作了见证。, ~1 N- X" ~8 Y; _* Z' [& z! Q G!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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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就是《时代》周刊公布年度风云人物的日子。位列提名榜的各路好汉，不必磨拳擦掌等待钦点，只需淡然处之，等待《时代》编辑的米达斯王手指点化成金，成为「时代」烙印。这就是一场秀。像选美，也像报章杂志搞的「十大作家」、「十大金曲」，为的不外是在受众眼中占个位置。位列仙班固然可喜，名落孙山也无需介怀。
几乎所有的选秀游戏都有两套标准：评审团的专业意见、公众的情感所系。《时代》风云人物榜列了31人让网民投选，「占领华尔街」运动中声称代表的「99%人」暂时领先，并不意外。它代表的是一种美国民众对「国家资源不合理分配」下的反抗，最容易引起共鸣。饱受批判的「华尔街大鳄」大概也不好意思拖著滑鼠在自己的圈子点个「赞」字。如果有多一点幽默感，还有一丝愧疚，或许会投受伤的「99%人」一票。这也比到教堂告解便宜，也比看心理医生方便。
《时代》的选秀虽然志在搞热新闻，但由于在媒体界的江湖地位高，加上美国的国家力量，也就使它变成「全球化」了。当然，对世界各地的寻常百姓及普通读者，萍果教主乔布斯可能更值得选为「风云人物」（就连槟城都有信徒吃苹果纪念教主，可见一斑。）。至少，你可以用手中的Iphone连上《时代》手版，看著三寸天地为你免费呈献的《时代》新闻，连上街买一本《时代》的钱也省了。
我估计萍果教主乔布斯获选为「2011年度风云人物」的机会，比「占领华尔街」运动中声称代表的「99%人」高。原因在于形象鲜明的乔布斯比面目模糊的「99%人」人更代表「美国价值观」。6 i& t+ v5 Q, t% S; Z" F7 @1 F
全球书店卖得像流行音乐唱片那么红火的《乔布斯传》，封面是教主的招牌面孔，封底然印著乔布斯年轻时像George Harrison的那一张脸。Job和Harrison都曾浪游印度，希望从神秘的东方汲取灵感洗涤身心。尽管两人相差12岁，但精神气质是同一个路子；他们跌宕起伏的人生，虽不尽相同，但却代表了西方婴儿潮一代从放逐主流到回归主流的精神历程。如果你要在这一世代再加两个名字，那就是Bill Clinton和Steven Spielberg。他们分别占据了政治和娱乐的龙椅两端。8 A6 t. h3 V1 U7 e) `3 s
再说，《时代》和乔布斯尽管关系不佳，但《乔布斯传》的作者Walter Isaacson却曾任《时代》总编；斯人己逝，不管是为了让《时代》变成「时代的记忆」，或是为了补上美国主流媒体上盖棺定论的篇章，《时代》既不想与时代擦身而过，也为了补全遗珠之恨，它都不可能脱离美国的主流价值。在美国人怀念教主的时候，把「2011年度风云人物」的冠冕送上，再为教主唱祝福的挽歌，就仅仅为了写上一个完美，但迟到的句号。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五百年。那是过去的老好年代。在「人人可以出名5分钟」的时代，偶像暴起，英雄沦落；大腕和小丑都占据媒体的版位、网络的空间、电视的时段；网络造神运动比茉莉花开的速度还要迅猛。像《时代》这种侏罗纪时代的老牌媒体青山遮不住，只能任由facebook和Twitter的东流去。
《时代》「年度风云人物」的投选，由群众中来，到精英中去。看来，《时代》还想抓紧媒体狂流中的浮木，并攀上浮木战战兢兢宣告主权，让天下人明白：选风云人物，还看《时代》！但为全球各地的人、事、物排一张推命图，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点评天下──能否为「时代」作见证，就肯定不会是《时代》的一家之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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