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媽媽[轉貼]

23年前（1982年），有個年輕的女子流落到我們村，; @2 F1 A! A: P" E8 q
蓬頭垢面，見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諱地當眾小便。因此，
村裡的媳婦們常對著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婦還上前踹幾腳，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1 o# Z, L0 ?- U) h
叫她“滾遠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著在村裡轉悠。
　
　那時，我父親已有35歲。
他曾在石料場子乾活被機器絞斷了左手，
又因家窮，一直沒娶媳婦。奶奶見那女子還有幾份姿色，/ Q- k/ ]2 w, R* I* C. M. g
就動了心思，決定收下她給我父親做媳婦，等她給我
家“續上香火”后，再把她攆走。父親雖老大不情願，公仔箱論壇7 s0 @* ~& t: ~( d
但看著家裡這番光景，咬咬牙還是答應了。結果，
父親一分未花，就當了新郎。

　　娘生下我的時候，奶奶抱著我，癟著沒剩幾顆牙的嘴欣喜地說：
“這瘋婆娘，還給我生了個帶把的孫子”。www2.tvboxnow.com3 w4 o6 x+ ?: v( N  o3 _
只是，我一生下來，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從不讓娘靠近。+ l0 M3 J$ S& \) ~/ V0 F! e0 _7 p8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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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
給，給我。。。。。”奶奶沒理她。我那麼小，, O( ?( J, o8 K7 @( [  c
像個肉嘟嘟，萬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麼辦？畢竟，
娘是個瘋子。每當娘有抱我的請求時，奶奶總瞪起眼睛訓她：
“你別想抱孩子，我不會給你的。要是我發現你偷抱了他，
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攆走。www2.tvboxnow.com: k( H! b. \0 {1 c
”奶奶說這話時，沒有半點兒含糊的意思。娘聽懂了，
滿臉的惶恐，每次只是遠遠地看著我。盡管娘的奶脹得厲害，
可我沒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
奶奶說娘的奶水裡有“神經病”，要是傳染給我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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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家依然在貧困的泥潭裡紮。特別是添了娘和我后，
家裡常常揭不開鍋。奶奶決定把娘攆走，
因為娘不但在家吃“閑飯”，時不時還惹是生非。公仔箱論壇& _/ }+ }5 h+ o# x'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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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鍋飯，親手給娘添了一大碗，說：公仔箱論壇# @; X% j& Q; v5 a& G1 Z2 h
“媳婦兒，這個家太窮了，婆婆對不起你。
你吃完這碗飯，就去找個富點兒的人家過日子，. }5 |9 [, X0 n3 z( e+ ?
以后也不准來了，啊？”娘剛扒了一大團飯在口裡，www2.tvboxnow.com% C8 F" P: @5 V- ], V$ Y- ]( m
聽了奶奶下的“逐客令：。顯得非常吃驚，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P" o' _# m/ D& u: O
一團飯就在嘴裡凝滯了。娘望著奶奶懷中的我，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7 C$ E$ m' @% J4 @/ _* [
口齒不清地哀叫：“ 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臉，公仔箱論壇8 n  B1 j2 S& x* Y3 X% Q6 U" z
拿出威嚴的家長作風厲聲吼到：“你這個瘋婆娘，1 [! _" ?+ T+ A$ _. I' v+ O
嗥什麼嗥，嗥下去沒你的好果子吃。你本來就是到處流浪的，tvb now,tvbnow,bttvb" m1 Q( s. y: }7 j
我收留了你兩年了，你還要怎麼樣？吃完飯就走，
聽到沒有？”說完奶奶從門后拿出一柄鋤，
像余太君的龍頭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
地發出一聲響。娘嚇了一大跳，怯怯地看著婆婆，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o( l5 R% q- U  V8 V2 v+ I/ w5 T& a/ F- Z
又慢慢低下頭去看面前的飯碗，有淚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飯上。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2 @5 Z$ x$ P& c+ a

　　在奶奶逼視下，娘突然有個很奇怪的舉動，: z4 _6 G4 n) p  A' h
她將碗中的飯分了一大半給另一只空碗，
然后可憐巴巴地看著奶奶。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2 @2 H2 y8 E: w

　　奶奶呆了，原來，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飯，/ E$ s* j7 K- f
只求別趕她走。奶奶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了幾把，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7 r/ d( e3 ?0 f: S  ?" d
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強硬態度也是裝出來的。
奶奶別過頭，生生地將熱淚憋了回去，" ~/ g7 e+ @. r' y9 h. a
然后重新板起了臉說：“快吃快吃，吃了快走
。在我家你會餓死的。”娘似乎絕望了，
連那半碗飯也沒吃，朗朗蹌蹌地出了門，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7 N# J/ k' a* `1 s8 [) T
卻長時間站在門前不走。奶奶硬著心腸說：tvb now,tvbnow,bttvb: V' U) R- Z' z+ E. a! U+ \
“你走，你走，不要回頭。天底下富裕人家多著呢！”公仔箱論壇5 Y0 [8 f: V$ L8 H
娘反而走攏來，一雙手伸向婆婆懷裡，原來，娘想抱抱我。公仔箱論壇7 j: k& L* F& b" J, q1 i;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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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憂鬱了一下，還是將襁褓中的我遞給了娘。3 L2 [, m2 J) w/ g% `( f8 b
娘第一次將我摟在懷裡，咧開嘴笑了，笑得春風滿面。
奶奶卻如臨大敵，兩手在我身下接著，生怕娘的瘋勁一上來，
將我像扔垃圾一樣丟掉。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1 Q3 N1 o! j# y4 d
娘抱我的時間不足著分鐘，奶奶便迫不及待( K) y  R* h& @0 @( G
地將我奪了過去，然后轉身進屋關上了門。www2.tvboxnow.com4 h$ }1 K% v4 e$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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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懵懵懂懂地曉事時，我才發現，除了我，公仔箱論壇' r' f  T7 C: P" h& }& {
別的小伙伴都有娘。我找父親要，找奶奶要，他們說，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o( _- A* K" h
你娘死了。可小伙伴卻告訴我：“你娘是瘋子，
被你奶奶趕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
要她還我娘，還罵她是“狼外婆”，甚至將她, h$ V; ?4 Q( e
端給我的飯菜潑了一地。那時我還沒有“瘋”的概念，$ [/ T5 j$ H; X! u- s$ d
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長什麼樣？還活著嗎？沒想到，
在我六歲那年，離家5年的娘居然回來了。

那天，幾個小伙伴飛也似地跑來報信：
“小樹，快去看，你娘回來了，你的瘋娘回來了。
”我喜得屁顛屁顛的，撒腿就往外跑，www2.tvboxnow.com% `5 l- e7 r" F5 j7 z3 a
父親奶奶隨著我也追了出來。3 U+ o4 L* M/ F2 c# k$ u% W( R
這是我有記憶后第一次看到娘www2.tvboxnow.com$ B: r' j" G: h5 c
。她還是破衣爛衫，頭發上還有些枯黃的碎草末，
天知道是在那個草堆裡過的夜。娘不敢進家門，
卻面對著我家，坐在村前稻場的石礅上，
手裡還拿著個髒兮兮的氣球。1 F/ m! O' S" x# c7 y
當我和一群小伙伴站在她面前時，公仔箱論壇9 n, ^$ ?4 k2 I& [) h
她急切地從我們中間搜尋她的兒子。娘終于盯住我，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m0 `, S5 N. a; A4 _
死死地盯住我，裂著嘴叫我：“小樹。。。。。。。
球。。。。。。球”她站起來，不停地揚著手中的氣球，
討好地往我懷裡塞。我卻一個勁兒地往后退。我大失所望，
沒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這樣一副形象。
一個小伙伴在一旁起哄說：“5 j# [, m" ^, `! L2 y' F
小樹，你現在知道瘋子是什麼樣了吧？就是你娘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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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氣憤地對小伙伴說：“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瘋子，: r3 J- P4 j$ z- X
你娘才是這個樣子。”我扭頭就跑了。這個瘋娘我不要了。
奶奶和父親卻把娘領進了門。當年，奶奶攆走娘后，! o# A1 ^4 w6 s, o* d  {) r
她的良心受到了拷問，隨著一天天衰老，www2.tvboxnow.com: m! T# C4 t- c4 n
她的心再也硬不起來，所以www2.tvboxnow.com# h. f" u4 p" V( G
主動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樂意，因為娘丟了我的面子。

　　我從沒給娘好臉色看，從沒跟她主動說過話，
更沒有喊她一聲“娘” ，我們之間的交流是以我
“吼”為主，娘是絕不敢頂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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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不能白著著娘，奶奶決定訓練娘做些雜活。7 P9 i. q- h1 Z9 N+ Q& M
下地勞動時，奶奶就帶著娘出去“觀摩”，說不聽話就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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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些日子，奶奶以為娘已被自己訓練得差不多了，
就叫娘單獨出去割豬草。沒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時就割了兩筐tvb now,tvbnow,bttvb1 k/ f' N* s+ \7 r
“豬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
娘割的是人家田裡正生漿拔穗的谷。奶奶氣急敗壞的罵她6 E9 s' @) n7 o; X2 q% E# e0 F* ~# n
“瘋婆娘谷草不分。。。9 {; I/ q& R!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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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正想著如何善后時，稻田的主人找來了，www2.tvboxnow.com- d/ `% u, d& y% G6 s: I- \( A
竟說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著丈，tvb now,tvbnow,bttvb% v' N: q: L$ V4 h$ _/ z
當著人家的面拿出根棒一下敲在娘的后腰上，說：
“打死你這個瘋婆娘，你給老娘滾遠些。。。。。”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C9 Y! _) @! E8 ~9 @

　　娘雖瘋，疼還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著奶奶的棒槌，
口裡不停地發出“別、別。。。。”的哀號。最后，www2.tvboxnow.com0 ]2 b) l: @8 P5 F! r9 N8 P6 b
人家看不過眼，主動說“算了，我們不追究了。
以后把她看嚴點就是。。。。”這場風波平息后，
娘歪在地上抽泣著。我鄙tvb now,tvbnow,bttvb/ ]7 J! e: S2 W
夷地對她說：“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個豬。”
話音剛落，我的后腦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
奶奶瞪著眼罵我：“小兔崽子，你怎麼說話的？tvb now,tvbnow,bttvb7 w. D* s4 Y1 C9 G0 S
再這麼著，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
“我沒有這樣的傻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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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你真是越來越不象話了。看我不打你！”4 e! ~, b; c3 |0 D5 y# K! x
奶奶又舉起巴掌，這時只見娘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
橫在我和奶奶中間，娘指著自己的頭，“打我、打我”地叫著。

　　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別打我。
奶奶舉在半空中的手頹然垂下，嘴裡喃喃地說道：: i* s8 I9 c0 J: {7 }
“這個瘋婆娘，心裡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孩子啊！”
我上學不久，父親被鄰村一位著魚專業戶請去守魚池，
每月能賺50元。娘仍然在奶奶帶領下出門
乾活，主要是打豬草，她沒再惹什麼大的亂子。

　　記得我讀小學著年級餓一個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奶奶讓娘給我送雨傘。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幾跤，
渾身像個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戶旁望著我傻笑，
口裡還叫：“樹。。。傘。。。”一些同學嘻嘻地笑，
我如坐針氈，對娘恨
得牙癢癢，恨她不識相，恨她給我丟人，更恨帶頭起哄的范嘉喜。
當他還在誇張地模倣時，我抓起面前的文具合，猛地向他砸過去，
卻被范嘉喜躲過了，他沖上前來掐住我的脖子，我倆撕打起來。
我個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輕易壓在地上。這時，
只聽教室外傳來“嗷”的一聲長嘯，娘像個大狹似地飛跑進來，0 l% D9 z* `* j+ \+ ^4 _
一把抓起范嘉喜，拖到了屋外。
都說瘋子力氣大，真是不假。www2.tvboxnow.com/ ^& `( ?' }7 c% S+ H7 }( [9 D
娘雙手將欺負我的范嘉喜舉向半空，他嚇得哭爹喊娘，
一雙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亂踢蹬。娘毫不理會，
居然將他丟到了學校門口的水塘裡，) Y8 d! q3 N5 I! m* m+ E
然后一臉漠然地走開了。8 P/ R+ B" f: b%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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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為我闖了大禍，她卻像沒事似的。在我面前，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7 b5 s6 n" e1 w8 R* n
娘又恢復了一副怯怯的神態，討好地看著我。2 H( h: }  I; c& A. g, {7 B
我明白這就是母愛，
即使神志不清，母愛也是清醒的，
因為她的兒子遭到了別人的欺負。www2.tvboxnow.com1 ]; f' A# O' W, O
當時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娘！”這是我會說話
以來第一次喊她。www2.tvboxnow.com% l! h' J& L# F& K# @  M( H

娘渾身一震，久久地看著我，然后像個孩子似的羞紅了臉，  p$ M$ \! l# D9 q) j3 b
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
我們母子倆第一次共撐一把傘回家
。我把這事跟奶奶說了，奶奶嚇得跌倒在椅子上，www2.tvboxnow.com& u' _' H9 M! p- s9 o4 `
連忙請人去把爸爸叫了回來。爸爸剛進屋，
一群拿著刀棒的壯年男人闖進我家，不分青紅著白，
先將鍋碗瓢盆砸了個稀巴爛，家裡像發生了九級地震。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w, [+ \# ~1 y
這都是范嘉喜家請來的人，范父惡狠狠地指著爸爸的鼻子說：tvb now,tvbnow,bttvb0 @5 ]7 Z, v0 N9 p* o
“我兒子嚇出了神經病，現在衛生院躺著。: ^$ c+ p6 S5 b: x
你家要不拿出1000塊錢的醫藥費，
我他媽一把火燒了你家的房子。”

　　1000塊？爸爸每月才50塊錢啊！看著殺氣騰騰的范家人，
爸爸的眼睛慢慢燒紅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著娘，
一手飛快地解下腰間的皮帶，劈頭蓋臉地向娘打去。
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
又像一只跑進死胡同的獵物公仔箱論壇( p: x: m( K# x" h0 a
，無助地跳著、躲著，她發出的淒厲聲以及皮帶抽! n1 N5 J( M$ W& w1 [. ?
在她身上發出的那種清脆的聲響，我一輩子都忘不了。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6 q! u' E! @% u7 `' Z. B
最后還是派出所所長趕來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3 J' D9 D3 q" I
派出所的調解結果是，雙方互有損失，兩不虧欠。www2.tvboxnow.com0 N- a# [& L: t0 a
誰在鬧就抓誰！一幫人走后，爸看看滿屋狼籍的鍋碗碎片，
又看看傷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將娘摟在懷裡痛哭起來，說：
“瘋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這事下不了地，
咱們沒錢賠人家啊。這都是家窮惹的禍！”爸又看著我說：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8 j' B& [3 l0 k% U
“樹兒，你一定要好好讀書考大學。要不，tvb now,tvbnow,bttvb! C% }) B# t/ @0 P9 M9 p
咱們就這樣被人欺負一輩子啊！”我懂事地點點頭。tvb now,tvbnow,bttvb* ^. r4 g9 e' q& [9 H; F

　　2000年夏，我以優異成績考上了高中。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4 L# {3 B/ J8 }; W
積勞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裡的日子更難了。
恩施洲的民政局將我家列為特困家庭，每月補助40元錢，9 |: V9 ~0 w, o% p% m, o/ S
我所在的高中也適當減免了我的學雜費，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I7 ^* U6 t% H
我這才得以繼續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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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是住讀，學習又抓得緊，我很少回家。
父親依舊在為50元打工，為我送菜的擔子就責無旁貸tvb now,tvbnow,bttvb6 o/ `% x  o. j- u  |7 f
地落在娘身上。每次總是隔壁的嬸嬸幫忙為我抄好咸菜，公仔箱論壇4 a4 g- `/ N% t* L8 ]
然后交給娘送來。20裡的羊腸山路虧娘牢牢地記了下來，www2.tvboxnow.com0 S2 F+ k1 _9 v0 f$ y" m7 ~7 k
風雨無阻。也真是奇www2.tvboxnow.com* o$ B. \4 e" N+ l2 ?2 n# J
跡，凡是為兒子做的事，娘一點兒也不瘋。除了母愛，tvb now,tvbnow,bttvb4 U7 h7 D# A" B' b/ s. W# I
我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在醫學上應該怎麼破譯。

　　2003年4月27日，又是一個星期天，娘來了，
不但為我送來了菜，還帶來了十幾個野鮮桃。tvb now,tvbnow,bttvb6 M' }0 |0 r7 b5 [
我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笑著問她：“ 挺甜的，哪來的？
”娘說：“我。。。。我摘的。。。。”沒想到娘還會摘野桃，: w# _: [' X) F* x
我由衷地表揚她：“娘，您真是越來越能乾了。”娘嘿嘿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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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臨走前，我照列叮囑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應著。www2.tvboxnow.com& M. D0 ^% [8 M8 }0 Z2 x
送走娘，我又紮進了高考前最后的復習中。第二天，tvb now,tvbnow,bttvb- }, k: E6 ~% A$ V$ Z8 [
我正在上課，嬸嬸匆匆地趕來學校，讓老師將我喊出教室。
嬸嬸問我娘送菜來沒有，我說送了，公仔箱論壇  r$ K6 f: i  G2 j7 {4 ^
她昨天就回去了。嬸嬸說：“沒4 W7 I" K, p. t. Q
有，她到現在還沒回家。”

我心一緊，娘該不會走錯道吧？可這條路她走了著年，
照理不會錯啊。嬸嬸問：“你娘沒說什麼？”我說沒有，www2.tvboxnow.com& @2 T; N- Y: k8 e- |& N( O
她給我帶了十幾個野鮮桃哩。嬸嬸兩手一拍：
“壞了壞了，可能就壞在這野鮮桃上。”tvb now,tvbnow,bttvb' Y- e% p: C3 J  E& g

嬸嬸要我請了假，我們沿著山路往回找，www2.tvboxnow.com; }9 y& e/ L) l6 |* Q
回家的路上確有幾棵野桃樹，桃樹上稀稀拉拉地掛著幾個桃子，# Z- m  m; J; t, L7 F) R2 _* B! @; a% E
因為長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來。- \/ C. \5 g) X: j3 f, B! x/ F
我們同時發現一棵桃樹有枝丫折斷的痕跡，
樹下是百丈深淵。嬸嬸看了看我說，“
我們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www2.tvboxnow.com* L( W1 G# q: P) ?( Q4 G7 [9 Z9 i8 h
我說，“嬸嬸你別嚇我。。。。”
嬸嬸不由分說，拉著我就往山谷裡走。。。。。9 U2 x6 Z0 P$ |/ s( Q/ s+ [

　　娘靜靜地躺在谷底，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K/ z2 [2 k, M) ~3 N8 @
她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
我悲痛得五髒俱裂，緊緊地抱住娘，說：“娘啊，
我的苦命娘啊，兒悔不該說這桃子甜啊，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2 ^& r+ v; C% Y
是兒子要了你的命。。。。。。娘公仔箱論壇3 C9 Z' r8 f& E! X5 @
啊，您活著沒享一天福啊。。。。”我將頭貼在娘冰涼的臉上
哭得漫山遍野的石頭都陪著我落淚。。。。。。

　　2003年8月7日，在娘下葬后的第100天，
湖北大學著金字的錄取通知書穿過娘所走過的路，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9 V1 e# E: g: V& X" F7 d- x* n
穿過那幾株野桃樹，穿過村前的稻場，逕直“ 飛”' r6 L9 X: k  P6 Q: w
進了我的家門。我把這份遲到的書信插在娘冷寂的墳頭：, |" T$ r3 M8 f% @) ^6 J2 t, n& g
“娘，兒出息了，您聽到了嗎？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 A$ v: k2 {. {. a/ O3 g% r
您可以含笑九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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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7-11-5 03:22 PM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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