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阿桑情緒明顯反常,吃飯的時候悶悶不樂,吃了一半,他突然推開餐具站起來,自行去我的酒櫃中找酒。 ) ~* G6 m1 |4 L: n) V
這幾個月來,我之所以跟阿桑在一起,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他不煙不酒,沒有不良嗜好。飲酒當然不是不良嗜好,但酒後上床,是想要優質精子的我無法接受的。 tvb now,tvbnow,bttvb8 O6 Y" A' `7 r0 c7 O* S/ H
他開了一支紅酒,自斟自飲。阿桑不擅飲酒,半杯下肚,面頰就飛起紅暈。公仔箱論壇! V5 e% S: K0 R) N
我不太高興,一個周末就這樣浪費掉了。但我不便出聲怪責,只好默默吃飯,打算吃完飯就開車把飲醉酒的阿桑送回去。
2 x7 E& k7 t) o0 J公仔箱論壇阿桑好像不準備回去。他用飲可樂的方式大口吞酒。吞掉半樽後,阿桑望望酒樽,不解地問我,「我雖不飲酒,也知道它價格不菲,原來是這種怪味道!」 www2.tvboxnow.com& {5 n w+ _9 k$ Q$ N; G
「你糟蹋了我的好酒還說風凉話?」我生氣道,「你以為它是汽水?即開即飲?」 www2.tvboxnow.com# b U% x# O2 N1 u G5 Y
阿桑醉醺醺站起來,撲到我身上,沒頭沒腦地親吻我。我皺起眉頭把他推開,「來,我送你回去。」阿桑詫異,「我為甚麼要回去?不是每個周末我在你這兒留宿嗎?」 + b( s6 {( ?& D3 ?
「但是你今天醉了,應該回去自家床上好好休息。」 阿桑伸出舌頭來舔我的嘴唇,「我醉了也能好好服侍你……」
! j. q1 W" A7 d9 b「我不喜歡跟醉鬼做愛。」我厭惡地說。 % c* C6 z! o4 D
「那我們不做愛,我不碰你。我們在床上聊天好嗎?」阿桑討價還價。 公仔箱論壇* |. R- j" h2 U' I7 Y$ s2 z
我越來越不耐煩,我根本不想應酬他。 「不,我們下個星期再見面吧。」我說。 阿桑望着我,眼神有些冷,似乎酒醒了一半。
: w5 Y% P& R" L「我突然發現一件事,」阿桑說,「我們約會,似乎只為了上床。平時你從不打電話給我,也不覆我短訊。你從來沒有興趣跟我聊天。你怎麼不問我為甚麼想灌醉自己?你一點也不關心我?」我的嘴角浮起一絲不經意的嘲諷的微笑。我不是不關心他,但我只關心他的精子。當然,我不能這樣回答他。礙於情面,我不得不問,「那你為甚麼不高興?」 www2.tvboxnow.com% j8 h6 z0 W5 L+ k; m6 J4 J
「我弟弟死了。」阿桑說,他忍不住失聲痛哭。
! r( Y% g' V1 }! d: t5 x% S「你的孖生弟弟?」我驚問。
2 j5 }1 l8 O P4 [2 ytvb now,tvbnow,bttvb阿桑讓我看過他和弟弟的合影,兩張英俊的面孔一模一樣,阿桑說他只比弟弟年長6分鐘,兩兄弟自小有心靈感應,一個感冒了,另一個會發燒。現在,他的孖生弟弟死了,那種劇痛,遠超一般人的喪弟之痛吧?我忍不住走上前,緊緊擁抱他。
# [7 R) _: j' Etvb now,tvbnow,bttvb「我不想一個人回家。」阿桑哀求我,「讓我今晚留在你家。」
; V: x& _- G. N a @9 s6 o2 X; Ywww2.tvboxnow.com我一時心軟,無法拒絕。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X* e0 p2 S" ^+ `+ ] Y
「你弟弟怎麼死的?是甚麼時候的事?」 3 n/ y) a7 f/ c. G w% b5 U
「我弟弟有個同性戀人,兩個人在一起同居了三年。一年前,對方移情別戀搬走後,我弟弟便患上了抑鬱症,自殺過兩次,被救回來。這次他割脈,血水流出廳外走廊,被鄰居發現報警,救不回了……」阿桑邊抽泣邊說,我好不容易才聽清來龍去脈。「你還好吧?」我鐵石心腸,也動了惻隱之心。 www2.tvboxnow.com F: C4 p% M8 f# {( W
阿桑說,「左手腕無端劇痛。這兩天我一直打你電話,你一直不接。」 tvb now,tvbnow,bttvb8 U( E& W3 E, i7 R/ f+ o: K' j0 f
「我們說好了周末見面,其他時間互不打擾。」我說。 阿桑苦笑,「我們不是在拍拖嗎?難道除了周末上床,我們沒有別的交集和交流?」
4 R/ q# a, H% D5 u; [/ f/ a# @" Q: btvb now,tvbnow,bttvb我無法告訴他,我們不是拍拖。 & u* A& I- u5 n/ U
我關注另一個話題,「你從來沒告訴我你弟弟有抑鬱症及自殺傾向。」 . c+ w9 d& J- _+ J$ M4 S& m" r. Y
「你有興趣關心嗎?」 $ S6 T) Y, F, h4 J% V2 q' n
我閉嘴,沉默。 阿桑把我壓在沙發上,動身脫我的衣服。我明白他的痛苦、驚恐,以及無助,明白他急於宣泄情緒,但我用力把他推開了。tvb now,tvbnow,bttvb# M. t4 A5 {" q3 M# {8 a( O1 \
「今晚你可以留在我家,但是要睡客房。」我從沙發上站起來,邊整理衣服,邊告訴阿桑。+ b! I6 r6 I* ~) |# L( c5 C" z6 K- o( |
阿桑瞪着我,憤怒與悲痛交集,令他的眼神具冷冷的穿透力,我轉臉,避免與他眼神接觸。
8 x3 W. g4 w/ i2 T4 u5 R' H7 v. D「你究竟當我是甚麼人?我是你男朋友嗎?你怎麼一點也不關心我?難道我只是你周六晚的床上用品?」阿桑捉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我。然後他說,「我們結束了!」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 U/ W' y2 X0 t2 o
阿桑離去後,我鬆了一口氣。www2.tvboxnow.com8 K+ I( ]5 s7 @- X7 m" _
我同情阿桑的喪弟之痛,但這是另一回事。在得知他的孖生弟弟有同性戀、抑鬱症、自殺史的那一刻,我已決定跟他斷絕來往。www2.tvboxnow.com0 k/ h/ s6 K4 x& \" v7 f
阿桑不是我男朋友,我拍過拖、失過戀、受過傷,最終發現,我的生命中不需要伴侶,一個人生活,自己對自己的人生承擔責任,這樣的生活方式,很適合我。. y0 ~- q C2 n; d& k k, q
可是,39歲生日那一天,想想離排卵期結束的日子不遠了,我決定要一個孩子,一個從我的子宮中孕育出來的孩子。最初,我想透過人工受孕的方式要孩子,但與醫生認真商討過後,我打消了這個念頭,從試管中培育的嬰兒,患先天性疾病的風險比自然孕育的孩子大。於是,我決定尋找優質精子。
9 \( T4 B' R1 {/ c* xtvb now,tvbnow,bttvb所以,阿桑不是我男朋友,在我眼中,阿桑不過是捐精者,一旦懷孕,我就會退掉租來的公寓,從他眼皮底下消失。為避免節外生枝,我並未把真實意圖告訴阿桑。所以,阿桑一直以為我們在拍拖。每次跟他上床,我都當着他的面吞一粒維他命丸,騙他說那是避孕藥。單純的阿桑信以為真。
3 c. P6 _' l" i" _( Q, C公仔箱論壇阿桑30歲,高學歷、高智商,六呎身高,長相俊俏。父母是大學教師,孖生弟弟是金融分析師。正是我想要的人選。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M8 s& E% m7 C/ y/ J. \
我和阿桑在網上相識,第一次見面,阿桑跟我說,「我們可以拍拖,但我不會結婚。」: x) |0 c2 T" ?( u+ i) d
「太好了!」我跟他擊掌。
* C+ o* ~; k Y" q4 n' {1 Z! y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再沒有比阿桑更合適的人選了。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弟弟居然有這麼多問題。我可不能跟這樣一個人生育下一代。$ D& K+ c8 \! @2 N4 L
跟阿桑「分手」後,我去相熟婦科醫生處作全面檢查,確定我仍未懷孕,並且,仍適合懷孕。但是,找一個男人託付終身固然不易,找一粒合格的精子生孩子也非易事。我信不過在酒吧夜店遇到的男人,而且,醉後上床,很有可能生下酒精嬰兒。
/ l5 O: x- ]3 w; y; v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我把視線投向我熟悉的男人。5 g2 c& j6 B7 P' R4 |3 k
那些我熟悉的、令我留下良好印象的男人一個一個在我腦海浮現。我想起了我的前男友亞歷。tvb now,tvbnow,bttvb' A! P/ N( o9 g2 B" Z
我和亞歷在英國讀書時相識,同在異鄉,而且當時年少,我非常依賴他。亞歷畢業回香港前,我擔心兩地相隔,兩個人的戀情不了了之,逼他跟我訂婚。亞歷拒絕了。當時,被我視為人生中最大的挫敗和恥辱。從此,無論多麼愛一個男人,都不敢身心投入,總是有所保留,總是愛自己、依賴自己更多。
- g1 n4 t7 q( C$ [; ]. Z. r) `tvb now,tvbnow,bttvb有幾年的時間,我視亞歷為仇敵,拒絕跟他來往。後來,經歷的愛情多了,回看從前,不免笑自己年少幼稚。幾年前亞歷結婚,我帶了一份厚禮出席他的婚禮,算是跟他恢復了朋友關係。亞歷有一個讀幼稚園的兒子,活潑可愛,長得也相當趣致。' n+ A! D8 ?2 @2 J Z
我越想,越覺得亞歷是合適人選。
* O1 l2 d5 l$ ]tvb now,tvbnow,bttvb但我深知亞歷的性格,他也許不介意一夜情,但絕對不會要一個固定的婚外情人,定期上床。他也不會相信事隔十幾年,我會對他重新產生性趣。
: y. Z- T8 h; _+ _$ L [1 U我決定跟他說清楚,請他幫忙。公仔箱論壇* c0 e5 Q4 ?& i/ e% P. z
亞歷一口拒絕了。
+ `! C. w+ Y( B/ x/ R. {( F& r& V! O5 Twww2.tvboxnow.com「我不想節外生枝。」他說,「捐精者與受精者互不了解,就是為了避免日後產生法律糾紛。我們彼此熟悉,又生活在一個狹小的城巿,這麼做相當不智。」 : i' F+ a6 Z6 s* W9 K. s8 b
「託賴我自小家境不俗,自己又事業有成,有一點身家,你可以放心,這件事情不會有任何手尾。」我向亞歷保證。
; K* P" f, Q! d) f, Ktvb now,tvbnow,bttvb亞歷仍然搖頭,「我不喜歡冒險。」 公仔箱論壇, |, u! Q# U' C1 m+ D1 V
「你信不過我?」我掏出支票,寫上一個數字,推到亞歷面前。 亞歷一臉狐疑望着我。
* P! Q5 {. h, r- p+ @ S「我知道你有的是錢。」我向他解釋,「這筆錢,是用來向你購買精子,我是買家,你是賣家,證明你我只是買賣關係,貨銀兩訖後,你我便無任何瓜葛。」
( u: F9 z1 k, T- i( k( l) U# etvb now,tvbnow,bttvb亞歷把支票推回我面前,「日後,只要他找到我,我是他生物學上的父親,這是永不能改變的事實。」我要想一想,才明白亞歷口中的「他」,是那個未曾降生的孩子,亞歷如此忌憚「他」,倒是我始料不及。 公仔箱論壇& ~" _% d, h9 L, j* k' s; @
「而且,太多未知的可能性了。」亞歷說,「萬一孩子生下來有嚴重的先天性疾病,你無法承受壓力怎麼辦?萬一你出了意外孩子怎麼辦?萬一孩子有病需要捐器官捐骨髓,我能袖手旁觀嗎?」亞歷為了拒絕我,居然詛咒我和未來的孩子,令我毛骨悚然。但是,我不能不承認,他的話,不無道理。雖然他說的事可能根本不會發生,但站在他的角度,作出風險預測,以保障自己的利益,也是人之常情。 ; z% t- Z7 Y; ~3 t1 o( o, G
本來以為亞歷已婚,找他生孩子不會發生爭子後患,很安全。現在看來,這條路行不通。 tvb now,tvbnow,bttvb! ^9 h% L' U" m2 ?- h* a
亞歷拍拍我的肩膀說,「抱歉,這件事我不能幫你,若是別的事,我一定盡力。」
: H. \* N% J, F4 m1 Z我苦笑,「別的事,我自己完全有能力應付。這件事卻不能。」
4 I6 T; z8 @. Z我們在餐廳分手,我將繼續尋找精子。(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