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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之前,袁易天每日落街,示威,從北角走到港大,沿著電車路,來回。六月二日他生病了,不能再走,在 mini(mini hall,幾個學生夾租的宿舍)臥病在床。六月三日晚上,他聽著收音機說解放軍人城清場,半夜驚醒,想丟爛收音機,卻累得連這樣的力氣也沒有。公仔箱論壇, ]) i' t C% W
怎樣的總編輯,就有怎樣的《學苑》。吳俊雄記得他前任兩位總編的脾性,更記得那幾屆的《學苑》,正在經歷怎樣的轉變。+ M( s9 V$ A" c' X- b! ~* W( b) ~2 o
「梁泰康莊比較多中國嘢,同當時的氣氛都有點關係……」他開始回憶。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5 ]: k2 L( ]: l0 T2 U" _ g. D
「而陸乃明本身是一個『好香港』的人,不是那些熟讀中國歷史,一講就講三個鐘的人。」那一屆的編輯,大多對中國缺乏認識,因此根本無能力像學長一樣,從容探討大陸議題,立場亦因而被此前幾屆偏離中國,趨近香港。「我想我們有少少變,開始對香港事務關心比較多,可能大家都是由小販區行出來。」跟陸乃明一莊人共事過的吳俊雄,依然記憶猶新。tvb now,tvbnow,bttvb/ ?5 W3 x* R. @( S: r
到1979年,他正式接了陸乃明的棒,上任總編輯。這個「中國 — 香港」轉向,開始愈來愈明顯。 `6 {; N* d- w: b0 |5 L2 w, Y) Kwww2.tvboxnow.com先由「中國」談起。/ d: X& k+ J9 H* j( i+ ]2 x
$ y, @9 Z0 y% `* {, w: E公仔箱論壇(四)解不開的情意結www2.tvboxnow.com+ B; L7 v% O6 f& x
在國內不斷變動的前題下,在香港盲目的愛國、先設地否定香港社會制度,肯定國內社會建設,而不去探討兩者的社會本質,客觀上只構成一個麻醉作用,消極地馴服在現存香港的體制當中,真正的愛國意識也會被窒息而無從發展。所以學苑在加強認中的方向上,應要避免重犯這些錯誤。公仔箱論壇% H3 Y; [% \$ Y/ u; s — 吳俊雄閣《再談「我們的話」》1979年1月《學苑》公仔箱論壇% q# S5 h) H! n) c4 W
吳俊雄記得,他那一代人,對中國始終有種情意結。他任內的第一篇「社論」,大字標題「正確評價文革和毛澤東」,文章首句就是:「作為中國的一分子,我們都希望國家能夠富強壯大。」放在今天的大學校園,恐怕已被人打上「親共」標籤。 0 x7 M: o0 k1 Y @+ Y Y N! J, G* R公仔箱論壇但在當時的社會環境,這番舉動,已經算得上十分進步。畢竟,1976年的《學苑》封面,還是這樣的: . R8 D) {/ k% w4 `- N3 }1 i公仔箱論壇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4 w" Y, [9 J( ?#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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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E9 O( A6 H5 v6 f * v+ F# \+ r8 k+ W; ^: A( v6 t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吳俊雄則走了另一條路線。「有少少秉承了社會派那種看法,今日就會叫做『民主回歸』,即是對中國不會全盤否定。事後睇返,成班編輯其實都係廣義地愛國,譬如他們一有機會去旅行呢,會返鄉下、返大陸,一定唔會去歐洲。」除了因為窮,更因情意結作祟。「覺得人既然要旅行,梗係睇下黃河係點先啦!」tvb now,tvbnow,bttvb& V- J3 Y& i' Y0 N5 `
這份情緒,不是很矛盾嗎?我問吳俊雄。他笑一笑,然後搬出時任《學苑》專題版編輯呂大樂的親身經歷。 ' a2 y3 Q7 w R. C7 N0 Ctvb now,tvbnow,bttvbwww2.tvboxnow.com' j3 m% D2 M0 g8 D- o8 i' z
「呂大樂在學苑房差不多每日都講架喇,毛澤東過身那陣子,他曾經去過中國銀行門口憑弔,跟住人龍在旁觀,但一路睇一路睇,就覺得自己毫無感覺。」理性上,那代人覺得中國是「一件事」,「但其實又無人家口中的感覺,咩『見到毛澤東你會喊』,吓?真係唔喊喎,覺得好悶咋喎。」既關心又懷疑,對於中國,那一代大學生就抱持著,這樣的一份心情。 ' W# n9 B) i1 P( Gwww2.tvboxnow.com1 I- {0 D& C6 G2 ]- G7 B
所以才有「正確評價文革和毛澤東」這種現在看來頗為「大中華膠」的路線。「毛澤東都死了,四人幫又倒了台,文革咁大件事,是否可以重新評價?可不可以挖返一些不好的東西出來講呢?但態度,就不是今日(大學生)呢隻囉,咩『中共係妖魔』,不是這種。」 4 R3 E* {3 ?6 Y5 }2 j怎樣不同?「抗拒的想法或者程度都有些不同。我們not so much係抗拒,反而是質疑的成分比較多,同埋大體上覺得,香港是中國一部分,政治命運擺脫不了,不可能行開,文化上甚至覺得要積極認識返中國。」吳俊雄強調,當年不是「抗拒」,而是「質疑」、「批判」,甚至「認識」。而今天的學生,「就算會『認識』,都是因為想睇吓怎樣更好地抗拒,主流個情緒都係咁。」 . P2 S& E0 a6 u% e2 Z公仔箱論壇. r5 |$ O9 b3 _ (五)本土意識未來臨tvb now,tvbnow,bttvb0 B- i B. A) w; w0 b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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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疑中國,同時開始肉緊香港。 / `/ U+ z* J. W' K吳俊雄任內首期專題,叫DISCO MANIA,針對的,是當時香港社會的流行現象。「當時大家一齊舉手話,『我一定批判disco架,落去跳場舞先寫啦!」吳俊雄形容,當年血氣方剛的學苑編輯們,都喜歡這些貼身的本土題材。tvb now,tvbnow,bttvb! q* z P& c+ o7 a* h8 s }3 W
8 a, r9 G, c: c, V; ?7 ?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此後,就連在學苑房出入的學生,也逐漸變得「香港」:「以往多些穿拖鞋,甚至唔著鞋,鬚又唔剃的同學,在學苑房流連。由我們那屆開始,多了『四正』少少的人,趙來發咁樣,好靚仔,好有活力的。」 3 L/ S* J" Y* \7 |& K6 F& Stvb now,tvbnow,bttvb這份「香港意識」的出現,既因為它貼近生活,亦源於這班呂大樂口中的第二代香港人,逐漸視香港為家。「當年是香港開始入黃金期的時候,麥理浩十年計劃的尾聲,公屋起咗喇,九年免費計劃剛剛來,反貪污捉葛柏之後廉署成立喇……一些好大的問題,你發現政府原來不是搞唔掂。」當然編輯們仍有很多的質疑。「依然有好多問題,始終覺得它是殖民地、殖民政府。」但終究是錦上添花式的評論。 " x6 U* T/ [" l" F/ l3 f& M, N& K4 u9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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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在大學生群體散開的這股香港意識,跟今天的本土主義、民族論,甚至港獨論,不是有點相似嗎?我問吳俊雄。 / L; S. ?4 k y4 l l" Q9 H他不同意。「當年我們沒有本土的概念,對眼前的香港事覺得肉緊、得意,於是入去批判或者欣賞,但就無包起成件事叫做『香港本土』,你可以叫佢做生活事、社會事,都得。」吳俊雄舉出同事江紹棋博士的同志研究:「50至70年代有同志運動,但是無『同志』個名,無這個label呢,你就不會將同志做的十件事加在一起。」同樣地,當年香港社會沒有「本土」標籤,「唔會將小販、房屋、電視劇加加埋埋一齊,話這個叫『本土香港的全部』。」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G% t2 e5 a; h' t) o( A; F
1978、1979年的香港,尚未成為「本土」。% c8 \6 m1 Q* O$ V+ h; C* H O/ r9 M
「《獅子山下》首歌都未改,今日大家膾炙人口的羅文版本都未唱。」那時候的獅子山下,只有橫頭墈、老虎岩等徒置大廈,沒有「同舟人」、「我哋大家」、「不朽香江名句」,更沒有「我要真普選」的黃色直幅。tvb now,tvbnow,bttvb/ f& w ]$ a6 i. u4 e; L
只有顧嘉煇的悠揚旋律。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F) ^" ]4 ?' ^6 M
「我們當年就是站在這樣的一個,轉折點。」吳俊雄像想通了什麼。 ' u6 r% e! {$ O5 x; w/ Z5 R「我們由《步步高》行去純音樂,再去真是articulate到某種獅子山下的說法,其實只是三年間的事,我們剛剛站在那三年,陸乃明係小調,我就係煇哥的旋律,到呂大樂就真係『煇黃合璧』。」到82年香港前途問題被擺上談判桌,「慢慢有一種香港versus中國,命運是點樣點樣,那時『本土』先至形成,個label先形成。」www2.tvboxnow.com% }( @+ y. \; B2 `
面對「本土」,兩代人的取態亦有所分別。www2.tvboxnow.com$ l+ a' x+ p1 r6 q/ e6 b0 }/ }
「譬如我當年廿歲,面對慢慢出現的『本土』,其實不太知是什麼來的,好含糊的一種感覺。」吳俊雄說。「今日的廿歲仔見到『本土』這個字,自動可以彈出三十條對『本土』的分析、想法,要什麼不要什麼,自覺好多。」公仔箱論壇 y4 Z; S& F7 B9 h$ i5 u! N) e
+ Y" k' ^ i, p% J7 j! P (六)繼任人 6 O5 e J$ \0 v: r4 @tvb now,tvbnow,bttvb吳俊雄在《學苑》的繼任人,是呂大樂和趙來發。「兩個其實都是城市觀察者,平日唔讀書就會出旺角女人街睇招牌,然後樂此不疲地回來講返。」吳俊雄掛念趙來發。「他張張刀都利,畫畫又叻,同他傾計傾一日都傾唔完。但他很少講中國,很少講四個現代化、鄧小平,好多講招牌、漫畫的筆法。」至於呂大樂,眾所周知,鍾情觀察香港社會。 $ U; G7 T5 {; e# c8 _# @兩人接任後,《學苑》的「本土化」於是來得更徹底。 : q( |. }1 @( S& O5 btvb now,tvbnow,bttvbwww2.tvboxnow.com8 N1 n% j6 I/ _& T- @( p& T
「成個版面都很不同,好年青、好城市。題材都是香港入面微觀的事,以小講大……那種氣氛好強,真是(加強)對香港的探討、認識。」吳俊雄說。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_4 i+ n, G" \/ r3 S5 [* O0 Z' b! c
事實上,連呂大樂自己,近年也曾回顧那一段《學苑》歷史(以及懷念趙來發的離去)。 \7 }* F/ o% U2 w% E2 w4 [www2.tvboxnow.com
上莊之前,我跟「發仔」詳談過要搞一份怎樣的學生報。當時的結論是從本土社會出發(所以誓死在5 月號不搞「五四運動」專題)、具備可讀性的學生雜誌……他(趙來發)在最後一期合刊裏寫了一篇 2萬字的〈太平之龜:香港1841-1980〉,香港百多年的歷史,娓娓道來。時為80 年代初,社會大眾對本土社會、歷史、文化的注意仍然十分有限。他能夠寫出那兩篇很有氣勢的文章,殊不簡單。www2.tvboxnow.com& u6 C/ `$ N- @2 P — 呂大樂《那年,1978》刊於《明報》2009-01-19tvb now,tvbnow,bttvb2 O9 k5 D, h- I, I6 W- Q+ x
9 S1 }5 o; u# ~0 z+ `: z0 D m* T(四)失憶現實 ' k$ l7 N9 D% O) H; Hwww2.tvboxnow.com關於當年《學苑》的事,周華山說,自己甚麼都忘記了。「如果你問我當時在《學苑》做什麼,我真是答不了,真的沒印象。」 - I: r; C1 _; X7 ]- M( T' m公仔箱論壇有《學苑》人憶述,周華山上任當年,罕有地出現「兩閣對撼」的情況,選舉後兩閣合而為一,結果矛盾頻生,總編輯在任期過了三分二的時候,以「自己根本不適合承擔總編的重任」為由,正式請辭。公仔箱論壇: c x, K: T. Z' {$ C.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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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9月,周華山辭任《學苑》總編輯。 0 b6 V- a8 @, j% Mtvb now,tvbnow,bttvb就連這件大事,他也想不起。「真的不記得了。」他瞥了那封「請辭信」一眼,然後笑著說。tvb now,tvbnow,bttvb- h, ^2 M0 J: i: l% Q! H; i! u
坦白說,我無法判斷,周華山究竟是真的失憶了,還是跟之前談到大學生涯的「自我」一樣,防衛機制啟動,不願再提 — 不過,這其實又有什麼所謂?至少我們現在能夠肯定,八十年代的大學歲月,對於今天的周華山來說,一點也不重要。公仔箱論壇6 o: G8 N6 C7 O' K' \$ o, N
香港前途問題太沉重,巨人暗中角力,學生改變不了,於是當年自認關心社會的周華山,開始把視線轉到另一個層面的政治 — 性。多年來,他專研性別、性取向等議題,在大學教社會學、心理分析,並走在前線、身體力行,積極參與同志運動。/ O8 L' |& V- L6 m8 `
這個別人眼中的前衛學者,今天回想,覺得當時做的很多事,看似幫助了許多人,但說到底,其實是為了自我,「是achievement,還要是MY achievement,甚麼都是ME、ME、ME,裡面有一個big fat ego。」他自認當年的自己得到了許多「名利權色」,但不快樂。 ' [4 H) V; A( s# l7 e當然,他只是芸芸香港人的其中一個。 ! N- u6 R0 N; S: B中英簽訂聯合聲明後,香港前途就此扳上圖釘。有人恐共移民,留下來的市民接受政治現實,同時設法令自己變得更加現實,擁抱自我,抓緊成就,然後跟香港社會一同起飛,走過六四的傷痛,跨越九七的恐懼,直至零三。www2.tvboxnow.com8 B( u8 m0 @% x+ v& q$ V#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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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p1 O9 q( t1 A(五)自我修行# M5 V3 ^5 C: j# {0 F
2003年,完成雲南女兒區田野研究回港的周華山,在朋友介紹下,認識了一個出家人。他說,這是改變他一生的經歷。「一生遇過好多叻人,特別在大學教書,個個都教授,都是聰明的人……但我從未見過一個人的內心,這樣pure。」他形容自己內心深處被撃中,整個世界崩塌,猛然覺醒自己一輩子都以我為先,實情在自欺。 6 F& q7 l$ w3 b! M2 X s8 d1 ?tvb now,tvbnow,bttvb於是這個大學教授撇下正職,每日就跟著他口中的老師修行、修心。「日日聽他講嘢,每日只是行山、游水、打坐。跟住好快我發覺自己好快樂喎,無身分、無角色、無錢、無女,乜鬼都無,但同時我發現,咦,這體驗好正、好特別,好像一個BB,由零開始,重新學做人。」於是決心這樣過生活。「銀行仲有廿萬,可以過好簡單、好簡單的生活,住在阿媽度。」覆述自己「見證」的時候,周華山的樣子,依然很興奮。公仔箱論壇; b1 q; |9 n. A1 \1 F$ d9 t
無所事事兩年後,他決心求變。「有一日叮一聲,同師父講,我找到人生的出路呀,就是將修行跟學術嘢integrate,會幫到好多人架!」他師父未聽完,就盯著周華山。「華山,你仲未玩夠呀?你再係咁,會自殺的。」tvb now,tvbnow,bttvb5 i# M/ @) h5 ]: X; c8 [; M
, S. a5 o! [, j {; B公仔箱論壇他下詔罪己。「我又慢慢開始找另一個夢想去呃自己,其實又是證明我的價值。表面上在幫人,正如我三十年前搞學苑,搞社會運動,搞同志運動……幫到好多人,是有價值的,我絕對無否定那些事,但做這些有價值的事同時,有一層呢,我從來無處理過的,就是……我的『自我』。」一年後,他師父覺得他成熟了,重提舊事,於是周華山正式創辦「自在社」,將自我修行結合心靈治療,一直到了今天。 # l5 A' l) W6 L: D$ X9 s, Q坦白說,像周華山這樣提倡個人修行、心靈成長的人,很容易給人「看破凡塵、不問政事」的印象。怎料訪問當日,周華山一邊拒絕多談自己的大學生涯、學苑歲月,一邊堅持發表對香港政局的看法。 ( V# ~- `* j# }0 pwww2.tvboxnow.com1 V& O! m' a' |6 @( m8 ~1 z
梁振英抨撃《學苑》一事,他也有看法:「當時我覺得意外,好意外。我覺得這反映一個人的心理質素同埋恐懼感,他的內心、胸襟有幾闊、有幾狹窄。」談的當然是梁振英的胸襟。「只能夠盛載到一些自己友(的意見),這個是社會的悲哀。」tvb now,tvbnow,bttvb) C! W# r+ l( p, W%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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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統治者無朋友,這個是很罕有的,人類歷史上都不常見……當他(梁振英)做了一些大家不認同的事,幾乎無人會出來捍衛他,這個是好罕有、好罕有……亦說明了很多東西。這個不是一個人的問題,有怎樣的制度,就有怎樣的結果囉,欽點同普選的結果(分別),換掉特首亦都無解決到個問題,制度不變,只會搵到陳振英、李振英、何振英……」周華山連珠炮發。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o8 X0 `5 T& O+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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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為《學苑》被轟一事而忿忿不平。「絕大部分社會裡的大學生,都是在文化、藝術、思潮、創作方面行得比較前,是社會的寒暑表,反映到社會的活力、創造力,可以行得幾遠,個flexibility有幾大,個stretching可以有幾闊。而我哋連一班學生的學生報討論都要封殺、都要批評,其實是悲哀的。」www2.tvboxnow.com6 ^! a% E( G1 f; ]! ?
* I+ j* X: j: B& J8 n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六)無我社會www2.tvboxnow.com o1 l( u# u- }! `2 b7 x$ r
這些看法,是因為他曾任《學苑》總編輯嗎?「完全無關,我真的無甚感覺了。」周華山堅決否認。「我覺得關心政治,是每一個公民的責任。整個社會的思潮,大家都被捲入去,我同政治是無法分割的。」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4 b' j. k P1 y4 s6 K, q7 M' z$ K g
我不明白。一個專注修行的人,不是應該漠視世事紛擾,專注個人修為嗎?「修行不是跟社會政治脫節的。」周華山絕不同意。因為在他眼中,修行需要落實於社會層面: ! }" H$ f4 a6 o0 P4 \0 R公仔箱論壇
「即使個人修行已經完滿,眾生仍每天面對痛苦煎熬。倘若我們漠視社會的不公義,就可能淪為幫兇,變相鞏固並強化不合理的社會壓迫制度。所以,修行人的慈悲大愛,需要落實到社會公共領域。」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9 \, r! w% b& U. [, W
— 周華山《無我抗爭》 ) a) O% f: e- ~8 Zwww2.tvboxnow.com
因此他一直繼續關心政治,既欣賞佔領運動年輕人的付出,「真是拎條命出來」;又不時游說其他朋友,「真普選其實都幾好吖,你話係唔係?」他認為一切社會不公,「無論是紅隧塞車,抑或菠蘿包加價」,都是制度下的結果。「普選當然不是萬能,但選舉的價值,就是確保人民當家作主……必須有一個真正普選的機制,先可以確保這個精神能夠deliver到。」公仔箱論壇; f' o: _0 [ ?7 K/ r/ N- d
修行需要關心社會,關心社會的人亦需要修行。「特別在現在風高浪急的政治環境下,人很容易變得很沮喪,或是很激烈。」周華山看到當中的隱憂。「如果我帶住憤怒去大叫,我要真普選!」他突然大叫。「無人會buy的,無人會聽到『普選』兩個字,大家只會覺得,華山你有好多情緒喎,他們會彈開的。」www2.tvboxnow.com/ ~/ r1 @& }& R7 U: L* e, G
6 ~- `0 y& m# L2 i$ C/ ]8 [4 lwww2.tvboxnow.comtvb now,tvbnow,bttvb& B- r$ c8 [+ _$ O3 A! \% Y# z' W
或許生命的本質就如現代社會,也內含某種所謂「盲目發展」的邏輯。* h, C5 G# P" D" y3 Q t* I2 a
比如當我們提到一個人的成功,想像到的往往就是他有多努力。彷彿努力可以讓24小時變48。公仔箱論壇( \: s# a S% D& J6 C# S! [% z
而事實當然是一天終歸只有24小時。無論你多努力也是24小時。換句話說,當你選擇努力去做一件事,即意味著你必須放棄其他東西。比方說,努力讀書的代價是陪少女朋友幾個鐘;努力賺錢的代價是睇少幾場心愛的英超……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B) K+ f) y. b2 y2 D$ M, T( b
+ O1 |3 r& Z3 u: f公仔箱論壇 $ V: F6 R! c6 v9 V( L% i然而人類 by default 的問題卻總是:你得到甚麼?好比見工面試時的 CV,Please state your academic achievements。從來沒有 CV 會問:Please state your sacrifices.: J3 E& T0 m% C v- ~
2008 年,《學苑》總編輯成曉宜和她的莊友做了很多 achievements:重新把《港大報》和《學苑》合併;特急製作《零八憲章特刊》聲援劉曉波;事隔十二年後重新再做《六四特刊》…… / N1 W. t. C3 ~/ {, uAchievements 之多,《學苑60》主編袁源隆說,那是《學苑》自沉寂中甦醒的一年。tvb now,tvbnow,bttvb& Q- L% i9 T- D8 G2 ~$ R8 }) B/ q * * *www2.tvboxnow.com" m0 C0 _3 B7 @( q3 G
2009年4月9日,香港大學校園。數十名學生圍攏講台上的三人。左邊是劉慧卿,中間是程翔,右邊那個依然年少氣盛的男生如是發言:; ?1 C3 G/ t. n# K5 R) W& C
「如果在五月三十日,學生領袖可以(帶領民眾)和平散去,那六四這件事是不是可以避免呢?當然我們明白到,中央政府可能在鎮壓手法上是有問題;但我們同時也明白到,很多悲劇可以透過一個理性的方法解決。那為甚麼(六四)無法用理性手段解決呢?這就關乎學生領袖是不是真的有私心存在,是不是真的有其他勢力影響,令他們作出不應有的決定……」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e1 P, V, {% c+ s& Z6 V
他叫陳一諤。這段在「六四論壇」中的發言,後來成為某種另類經典。港人、港大生對他連珠發炮,轟他試圖淡化六四事件。當時其中一個批評者,一個 year 2 的文學院女生,4日後她在 facebook 記下這段話:tvb now,tvbnow,bttvb W! q; u$ J X# T- L7 p2 V
陳一諤,…不要打著「民族大義」旗號踐踏人最基本的生存權利,不要騎劫「言論自由」「理性批判」為屠城罪行辯護,立刻向死難者及其家屬道歉!向同學道歉!向社會道歉! $ v7 b+ x4 l `0 a: ~2 Awww2.tvboxnow.com
這個女生就是「陳一諤副手」,時任學生會內務副會長成曉宜。那時她才剛從《學苑》總編輯的位置,卸任兩個月。www2.tvboxnow.com V9 d9 _+ h {' N8 t* M, i
那一年,她在六四維園燭光晚會上絕食了64小時。但回到1989年6月4日那天,她不過只有零歲而已。 - a; L( @* z3 s. m* J正確來說是差一個月滿一歲。所謂六四後第一代,就從她這裡開始。www2.tvboxnow.com: V* l/ Q: j* {- @- _! E
無論是殖民政府政策使然也好,港人在六四後轉向犬儒也罷,總之作為事實,她這一代香港人,大多過著沒有政治的學習時光。成曉宜就形容自己打從出生開始到踏入《學苑》 soc 房的整整十八年間,「幾乎沒有讀過報紙」。區議會和立法會有甚麼分別,她不知道。民主、人權、平等、自由、公義,也只是虛無的名詞。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_; w: D' R& ]: b% n
父母是「典型冷感怕事的香港人」,給予孩子的教條不是「乖乖讀書」就是「好好做人」或者「搵份好工」。沒有所謂「關心社會」的概念。中學同學之間話題不外乎吃喝玩樂 TVB ,即使是學校那所謂「公民教育課」,也不怎麼談公民責任,大多是「要有公德心」、「要讓座」、「要保持清潔」之類。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 ~& f, [8 t+ O# I* \
成曉宜記得某年,中史老師在課堂上播放六四影片。她和同學看著,都好奇那是怎麼一回事。 p o+ p0 s m3 T& O, V公仔箱論壇「有啲咁嘅事發生過咩?」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4 B8 G1 p" J5 o
就連大學生的政治意識也像白布一樣乾淨 — 一如當時的港大民主牆。這與今日民主牆上這裡一張「退聯」那邊一篇「赤化」,是兩個世界的事。做學生會的會被譏為怪人。《學苑》是甚麼?同學不太清楚。成曉宜還記得她向同學解釋自己上《學苑》時的情況:9 W8 @0 ]- D" ]2 O! O4 v2 |) r
「咩話?文學院呀?」9 d6 d! \) [% q! U3 U8 t8 h; B
「不,是港大的學生報。」成曉宜解釋。 ( E1 q% M) b; q1 O8 B0 ]# N公仔箱論壇「港大有學生報的嗎?」同學搔頭。 W& O( g/ K# M3 ?# Y2 wtvb now,tvbnow,bttvb這不過是七年前的事。www2.tvboxnow.com8 @% D, G; j2 B * * *tvb now,tvbnow,bttvb2 c1 i( S6 \3 n8 n- h7 a
因為愛好文學,所以入讀港大文學院。本來只想讀好書,「大學五件事,上莊排第尾」,認識的一個師兄卻把她抓住說:「你喜歡寫作?不如來《學苑》傾莊。」便誤打誤撞走上了改變一生的路。7 o4 T8 t6 A4 U1 n. P* n- J3 c; q
傾莊同學裡面不乏對世界有想法的人,不過真正讓成曉宜震撼的,卻是在她翻開舊《學苑》的時候。出於一種《學苑》人普遍共有的反叛心態,她不滿足於只聽師兄師姐講所謂「《學苑》傳統」。她想親眼目睹所謂傳統是甚麼,於是一本一本掏出老《學苑》翻看。www2.tvboxnow.com/ }: s' T2 e& _6 h. }
「讀九十年代,其實不是特別深刻;去到八十年代就完全不一樣;七十年代更加是兩回事。」公仔箱論壇! Z( M6 q( b) e& x8 R1 H
那是吳俊雄、程翔的年代。那時候她才驚覺,這些人原來是她的上上上……莊。; M; Y/ N% v; _( c2 j
「與現在的《學苑》相比,那簡直就是小朋友與大人的差距。」 + e7 ?6 ]! w# K8 P; O4 b y' aTVBNOW 含有熱門話題,最新最快電視,軟體,遊戲,電影,動漫及日常生活及興趣交流等資訊。她質問自己,為何當年人寫過的東西,我們寫不出來?www2.tvboxnow.com$ C, c) W& x. I: V5 @3 m
「超越不了。」 & Z6 h h5 p" w% _/ Ftvb now,tvbnow,bttvbtvb now,tvbnow,bttvb" I; g6 Q( q' d2 l#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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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學苑》六四十九周年特刊《悼亡書》tvb now,tvbnow,bttvb6 B) d$ e; T: Z8 Q; X; D
一夜她路過太古橋,回想起那裡發生過的種種,又憶起漆上的那句「冷血屠城烈士英魂不朽 誓殲豺狼民主星火不滅」,她心頭一陣感觸,體會前人精神是如此可敬,再回頭想自己一代,卻是吃喝玩樂當正經。tvb now,tvbnow,bttvb) A6 ~* }9 t: ~# r+ v: m. F2 A
「就算做不到舊人的質素,我都希望可以慢慢把《學苑》重新推向社會。最少應該要給人一種『有火』的感覺,給大家少少驚喜……」 ; w# O1 M9 I' `# b結果,驚一半喜一半。 $ ?' ~+ O* u/ H/ V |tvb now,tvbnow,bttvb ( J# S1 [" m3 E# |% H4 y# _ ! V6 }& g& h/ t: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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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莊後改革第一步,是把《學苑》與《港大報》二合為一。 ( Q6 t v r/ z5 |1 u% L, @* Y公仔箱論壇
…因《港大報》社會版及評論版拆分了《學苑》所傾重的時事分析角色,而令《學苑》漸漸偏離原來的出版方針,內容日漸偏軟,未能貫徹學苑辦報理念。有見及此,本屆編輯委員會決定將《港大報》及《學苑》合併,出版革新版《學苑》。( X7 K. ^& [( |' h1 Z( j
本屆編輯委員會既以引起同學對校園事務,並將關注推廣至社會層面為首要目標,故革新版《學苑》將以報道校園事務(校園版)、深入分析社會議題(專題版)、鼓勵同學發表對校園及社會議題的看法(評論版)為重心…令校園與社會議題產生協同效應。我們亦有見同學文化素質日益下降,故亦提供文藝資訊(文藝版),促進校園文藝發展。tvb now,tvbnow,bttvb* k( `4 j' H. s' t$ A1 W+ E! |
— 《學苑》革新辭,成曉宜www2.tvboxnow.com T+ d8 B, ~1 S' Q/ I
改革後的《學苑》以大尺寸格式出現 — 一如七十年代。9 g& ` ^/ U% N" H# I
事實上我想帶《學苑》走的大概更像回頭路的現代化。— 〈落莊文〉,成曉宜 : K' z* }& U+ `$ |/ `
改革必然要面對的,是批評。《學苑》與《港大報》合一,是她在一年莊期內將要面對的許多困難的開端。有舊人對她把《港大報》殺死表示不滿,她力排眾議照做。題材方面她也專挑惹火的。上莊時正值《中大學生報》情色版鬧得沸沸揚揚,成曉宜和莊友們「隔岸觀火」,熱血在心頭,於是決定也分一杯羹,第一期就以《情色澄色,色情釋情》作回應。1 W% @9 F6 K' s( {' I
「寫兩句意淫有甚麼所謂?你夠膽咪拉我哋淫審我哋囉!」她說。 7 A8 f1 Y, |2 H6 \' n4 @